1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关玲上车后,坐在副驾驶的那个年轻人不由回头看她好几眼,大概是奇怪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出现在这显然有些神秘的事件中。 关玲两眼一瞪,斥道:“看什么看?” 年轻人似被关玲的恶状所吓,在这深更半夜出现的女人,大概不会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他不敢作声,立刻转脸向前,再不敢回头看关玲。司机发动汽车,驶离大桥。 出租车绕来绕去,行使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人打电话来,而司机远不像刚才在桥上见到张一鸣俩人的时候那样慌张,他在深夜的南宁城中熟练自如地穿大街过小巷,似乎心里有数,知道该往哪里去。张一鸣开始有点怀疑,这家伙刚才说了假话。 张一鸣悄悄回头瞄一眼,看不见关玲的手下乘坐的车。在这样的时刻要进行跟踪的确比较困难,不能跟得太紧,因为街道上几乎没有其它车辆,跟得紧了很容易被发现。幸亏有跟踪仪器,张一鸣相信关玲的手下应该能够远远地吊住自己,如果这都吊不住,这帮人就太衰了。 出租车又曲里拐弯绕了一阵,忽然在一处黑暗的路边停住,路边一条小巷里立刻冲出一人。到达车旁,扫一眼车后座上坐的张一鸣和关玲后,此人一把拉开关玲一侧的车门,偏身坐了进来。 出租车一直没有熄火,待来人上车,车门“嘭”的一声关好后,车便重新开动继续向前了。 现在,关玲成了坐在张一鸣和后来上车的男人中间。张一鸣看到这个上车的男人,不由露出一个极难察觉的微笑。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柱。 大柱坐稳之后,嘿嘿干笑两声,问:“两位就是货主?” 关玲此时也猜出来者何人,忍不住生气地质问:“东西是你偷走的?” “别说得这么难听,货是我们捡到的,现在我们拾物不昧,交还给你们,讨点好处费总是应该的吧?” “捡到的?从我的车里捡?”关玲冷笑道。 “哈哈,算是吧。因为我们打开车后箱的时候,可没想到里面会有这等好东西,像这种意外所得,说是捡来,不过分吧?” 关玲气得没话说,冷哼一声,不再跟大柱做口舌之争。 2 “你这是带我们到哪里去?到底在哪里交货?”关玲见车还在行使,似乎也没个明确方向,忍不住问。 “钱带来了吗?”大柱反问。 关玲看一眼张一鸣,张一鸣拍了拍自己脚下的提包,同时趁机跟大柱交换了一个眼神。张一鸣刚才一直没作声,因为以他现在的模样,大柱似乎一时还没认出他来,但他的声音是没变的,他担心突然说话会让大柱吃惊,从而露出破绽。现在一个眼神之后,大柱心中已经明了。大柱嘿嘿一笑,“就在这里交易,不然小姐你还想去哪里?” “这里?”关玲吃一惊,“你耍我?我们把钱已经带来了,你的货呢?” “别急别急,很快就会让你见到货的,我能先看看钱吗?” 关玲气急败坏地看大柱一眼,才转头对张一鸣道:“给他看。” 张一鸣把装钱的提包递给大柱,大柱打开查看的时候,关玲忍不住带有警告的口吻道:“你最好别耍花招,否则的话……” 大柱查看完包中的钱,笑眯眯地抬起头来,“你放心,我们绝对银货两讫,童叟无欺。” 这时,出租车再次开到一个跟刚才大柱上车地点环境类似的地方。车停下来,大柱手伸出车窗拍拍巴掌,暗处便又跑出一人,手里拎一个大包。这个人张一鸣认得,是炮仗。 炮仗跑到车边,将包递给大柱,然后立刻转身往回,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车再次开动,大柱将包递给关玲,“看看吧,是不是你丢的东西。” 关玲狠狠接过包,打开一看,没错,是那批丢失的货。 关玲将包递给张一鸣,心中顿时安定许多。不管怎么说,货已经拿回来,剩下的问题只是怎么狠狠整治这几个小毛贼了。 小毛贼三个字是这段时间以来张一鸣和关玲等人一直用以称呼盗走货品这帮人的,可是从今晚的行动来看,关玲忽然间对“小毛贼”三个字有些怀疑起来。大柱他们周密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行动,处处显得不像是几个小偷小摸的毛贼。就像现在,交易已经完毕,关玲也没弄清楚他们总共有几个人,窝点在哪里,而且从这个交易过程的设计来看,关玲估计下一步大柱就会在随便某个地方让他们下车,然后坐着这辆的士迅速消失在黑夜中。关玲心中暗暗庆幸,要不是她有无线跟踪仪器,今晚肯定会让这家伙给跑了。 “你们看来不像是小毛贼嘛。”货已到手,关玲又知道自己的人远远跟在后面,她现在不急不躁了,便想摸摸大柱的底。 “小毛贼?谁说我们是毛贼的?”大柱很不服气。 “靠撬人家的车尾箱偷摸点东西过活,不是毛贼是什么?” 大柱一阵冷笑,“我们几个兄弟不过是在家里犯了点事,跑到南宁来避风头而已,捡到这批值钱的东西纯粹是偶然,你以为我们哥几个就是靠小偷小摸为生?” 大柱胡编乱造的故事令张一鸣也不禁为之叫好,这一来,关玲就更加搞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我们兄弟还真是有财运。”大柱得意地嘿嘿一笑,“随便玩玩居然捡了一票大的。” 3 大柱一直把东西说成捡来的,关玲气得牙跟都痒痒,忽然想大柱不过一个人在这里,现在钱和货都在车上,干嘛不把他制住,还等什么呢? 关玲对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心念一起,她脸色一变,便想动手。大柱就像看穿她的心思一样,忽然道:“小姐,你的脸色很不好,怎么,该不会想跟我动手吧?” “你……”关玲止住自己几乎是箭在弦上的趋势。 大柱嘿嘿一笑,显得胸有成竹,“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既然敢来,就不会没有准备。” “你有什么准备?”关玲的心思被看穿,既恼羞成怒,还有点不死心,没准这家伙在虚张声势。 大柱又是一笑,“你想试试?我劝你还是别试了。咱们这回是做买卖,不是火并,你交钱,我交货,已经愉快成交,这不是很好吗?难道你想反悔?” “我就是要反悔,又怎么样?”关玲干脆把话挑明了。 这时,张一鸣拉住了关玲。“算了,我们下车吧,货丢了我们认栽,现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大家说好的。”张一鸣边说边给关玲打眼色。 关玲知道张一鸣的意思,那是说反正后面有自己人跟着,待俩人安全下车后,由后面的兄弟去处理。可是关玲就是不死心,她不相信大柱一个人能把自己怎么样了。关玲心想张一鸣头脑灵活,思维缜密,但是终究不是打打杀杀之人,所以此时的情况下张一鸣有点心虚可以理解。但关玲不一样,她觉得以自己的功夫,虽然大柱是一体格健壮的男人,她也不在话下。 关玲推开张一鸣的手,道:“我还真想看看这位兄弟能怎么对付我。” 张一鸣见关玲执拗,不由一叹,道:“你怎么不听话呢?你以为现在是我们两个对付他一个?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前面两位,包括开车的兄弟,大概不是什么出租车司机和司机的朋友吧?”张一鸣这话既是对关玲所说,也是在问前面的俩人。 4 “哈哈哈。”自从在桥上出现直到现在,始终未发一言的坐在副驾驶上的年轻人放声笑出来,“还是男人有见识,有的女人明明头发长见识短,偏偏还不自知。”年轻人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回过头来,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向张一鸣和关玲。 这年轻人一说话,张一鸣才发现他就是两次跟自己通电话的人,难怪他开始一直不作声,大约是为了隐藏身份。 这一变故令关玲脸色一变,她并非胆小之人,主要是太过吃惊和意外,刚才一直跟大柱斗机锋,她完全忘了前面的俩人。 “唉。”大柱叹一声,“小姐你看,本来你们早点下车,你的记忆中就能对我们这次的完美交易留下一个美好印象。现在大家面子撕破,美好印象也破灭了,多可惜。” “你想怎么样?”刚才关玲是想从大柱手里把钱抢回来,现在则开始担心货又被抢回去,心态随局势而瞬息变化。 “你放心——”大柱拖长了声调,“我们不像你,既然是交易,你已经付钱,货肯定是交给你带走的。我的兄弟带上枪,为的是防止意外。” 大柱的话让关玲稍稍舒一口气。 “我倒想问问,你怎么看出我们来的?”前排拿枪的年轻人此时饶有兴趣地问张一鸣。 张一鸣一哂,“这是明摆的事情。首先,司机对今晚的路线太熟悉了,该怎么走怎么停,完全不是他先前说的要等电话。如果这还可以解释为雇你们的人事先给你们有所交待的话,那么第二点就很奇怪了,我们今晚做的是杀头的生意,如果你们是被雇来的,我想雇你们的人不会连这也告诉你们吧?可我们在后面的谈话和交易,稍有头脑的人也能知道是在干嘛,而你们居然没有一点没有意外和好奇,像是被雇来的不知真相的司机吗?何况在桥上的时候司机装得那么慌张,这跟你们后来的沉稳反差太大了,反而起到欲盖弥彰的效果。我也想问,你们在桥上是怕我们不上车呢?还是怕我们有埋伏?所以要扮猪吃老虎?” “哈哈,算是一种防范措施吧,小心点总没错。”年轻人得意地回答张一鸣,然后忽又看着关玲,道:“你刚才不是不让我看你吗?我还偏想好好地、仔仔细细地看看你。” 关玲怒目瞪着年轻人,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你有种。” 年轻人没理会关玲的话,真是好好地打量了她一阵,忽然大笑起来:“小姐,你好漂亮啊。” 这本可以说算是一句称赞的话,在年轻人口中以调侃的语气说出,听在关玲耳里便像是羞辱一般。这话要是张一鸣对她说,估计她的感受就是天壤之别。好,现在你们可以下车了。”年轻人笑过后,对张一鸣和关玲道。 司机应声“喀”地把车停下来。 张一鸣和关玲对望一眼,悄悄摸出跟踪器塞进座椅缝隙内,然后打开车门,提上那一大包海洛因,首先钻出汽车。 关玲在张一鸣后面,一边准备下车,一边又在临下车前狠狠瞪年轻人一眼,心想待会你就知道怎么死的。 就在张一鸣已经在车外地上站定,而关玲瞪了年轻人一眼之后也准备跨步下车之时,忽生变故。 年轻人突然冲司机大声命令,“开车。”同时枪口一指关玲,狠狠道:“别动,否则打死你。” 这个异变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张一鸣和关玲自己感到意外那是不在话下,但是显然大柱也吃了一惊。 只有司机跟年轻人心有灵犀,“开车”令一出,他一脚踩下油门,已经在车下的张一鸣还没反应过来,出租车“轰”的一声,早冲了出去。本来因为张一鸣下车被打开着的车门在惯性作用下“嘭”的关上,关玲的身子也被甩得倒在座位上。 张一鸣看着疾驰而去的出租车,这才意识到,关玲被他们劫持了。 卷二十二 第二百二十章 疾驰援救 1 妈的,你也有被人劫持的时候?张一鸣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想到被劫持的关玲,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张一鸣也奇怪,大柱这搞的是什么鬼?张一鸣并没有看见变故发生的那一刹那大柱也是一脸的惊异。 不论张一鸣怎么想,现在毕竟不是任由关玲被劫持的时候。也许大柱是想为我再创造一个立功的机会?张一鸣想。他不敢迟疑,立刻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跟在后面的关玲手下的电话。 “怎么还没跟上来?出事了,知道吗?”张一鸣厉声斥责。“知、知道,我们马上就到。”手下的声音非常紧张,显然他们从监听中也了解到所发生的事情。 不一会,几个手下乘坐的车出现在张一鸣的视野,飞速开到他身边停下。张一鸣一把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怎么回事?”张一鸣一边问,一边要过监听耳机戴到自己头上。 耳机里传来的对话让张一鸣知道,事情远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2 “阿飞,你这是什么意思?”出租车内,大柱定了定神后很不高兴地责问前排的年轻人 叫阿飞的年轻人嘿嘿一笑:“没什么意思喽,这么漂亮的小姐,我想带她回去,好好亲近亲近。”阿飞眼色邪邪地瞟着关玲。 “你疯了?”大柱的声音严厉起来,“我们不是说好拿钱走人的吗?有了钱你想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花钱玩的有什么意思,我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多拽啊,别人看她一下都不许,要是被脱光了让人看,最后还被压在人身下狠狠地搞,那会是什么滋味?”关玲这才知道是自己最开始的那句话得罪了这个愣小子阿飞,不禁又气又恨,但是面对着一支黑黢黢的枪口,她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拿眼狠狠盯着阿飞,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最好现在放了我,不然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大柱也觉得阿飞这小子太离谱、太不听招呼,他怕坏了张一鸣的全盘计划,便不想再跟阿飞多费唇舌,冷冷道:“阿飞,我不想跟你废话,我只说一遍,放了她,现在。” 关玲听大柱这一说,不由心情一松,同时生出一丝感激。这个男人还算不错,从开始让她和张一鸣带货走人,到现在叫放了她,很有一种说话算数一言九鼎的大佬风范。 3 关玲吃惊,张一鸣就更不用说了。一直戴着耳机监听的张一鸣听到阿飞的话,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一向沉稳的他还没这么失态过。 这个阿飞居然不是大柱带来的人,那么那个司机自然也不是的了?那他们怎么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难道真是大柱雇来的?可从他们如此深度参与的情况来看,说是雇来的太不可能。这种机密的事情,大柱怎么会随便雇两个人来?今晚之前,在北京的时候张一鸣一直没见过阿飞和那个司机,他还以为是大柱什么时候招的或者从家里带出来的新人。张一鸣对大柱充分信任,大柱在这一方面有很大自主权。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张一鸣听到耳机里又传来大柱气愤的声音:“好小子,阿飞,你居然给我玩阴的。”“对不起了,兄弟,这是意外,不是我阿飞事先想骗你,我也没想到会见到这个女人。你要是觉得我会连累到你,带着你那一半钱,现在下车去吧。总之,这个女人我一定要带走。” “你……!”大柱非常生气,而且非常失望,“阿飞,我们见面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这样子像是做大事的人吗?你是从没见过漂亮女人还是犯花痴啊?为了这个见了一面的女人,不惜跟我翻脸?” “你以为我真是见这个婊子长得漂亮,所以见色起意吗?”阿飞大声吼叫起来,终于说出真话,“这个婊子我不是第一次见,她打伤了我姐姐,抢走了我们的东西。快一年了,我姐姐现在还躺在家里不能下床,我要抓她回去给我姐姐疗伤,只有她才可能治好我姐姐。” “要是治不好我姐姐,我杀了你,脱光你的衣服,让你曝尸街头,臭婊子,你听到没有?”阿飞转向关玲吼道。“你一上车我就觉得有点眼熟,我刚才要仔细看看你,你以为我真是觉得你长得漂亮啊?我是要认清楚你,我认得你的眼睛,虽然那天你蒙了面。臭婊子,知道我是谁了吗?” 关玲这时似乎冷静下来,瞥一眼阿飞,不屑地道:“我对小混混一向没什么印象。” 关玲对于阿飞确实没什么印象,但是她心里却是已经猜出阿飞是谁,至少她知道阿飞的姐姐是谁了。 4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从这些对话张一鸣已经听出事情有点复杂,而且看来也有超出大柱所能控制的趋势。照此情势发展,大柱若继续阻止阿飞带走关玲,只怕这个年轻人在冲动之下连大柱都会伤害,而如若不阻止,总不能让关玲就让这个阿飞莫名其妙地抓走吧?这可不是张一鸣的初衷。 张一鸣不再犹豫,对开车的关玲手下道:“换一下,我来开车。”换过座位,张一鸣坐到驾驶位之后,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只听呜呜声起,汽车像发了狂似的立刻飚飞起来。现在顾不得暴露的问题,张一鸣要赶上大柱他们的车,救出关玲。 两车原来相距一两公里,张一鸣加速后,不到一分钟,立刻赶了上来。阿飞一直面向后方,用枪指着关玲,所以他最先从后车窗看到一辆车飞速驰近,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关玲的人追来了。他和大柱从一开始就不怀疑,对于这次交易,货主一定会想办法追踪。有谁会乖乖向小偷交钱赎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呢?阿飞没想到的是会意外见到一直在寻找的仇人,其次就是没想到张一鸣追上来的速度会这么快。阿飞并不知道关玲手下的车一直远远跟在后面,而且根本不可能被甩掉。 “小毛,他们追上来了,快开。”阿飞向开车的司机叫起来。小毛也不是大柱的人,他是阿飞的兄弟,所以刚才劫持关玲的时候能跟阿飞心有灵犀。 关玲和大柱都不由自主回头张望,虽然前后两车同向行驶,他们仍可感到后面的汽车追来的速度极快。关玲心里一愣,不知道这是谁在开车,她那几个手下似乎没有谁开车这么近似疯狂的。大柱却知道这肯定是张一鸣开的车。 阿飞把劫持关玲的真实目的说出来后,大柱不好再阻止他,毕竟他们之间有着过去的恩怨,大柱若是还要坚持放走关玲,不但阿飞不会答应,只怕关玲自己反而也会生疑了。既然张一鸣现在已经追上来,大柱决定到时候见机行事。“阿飞,你们之间的个人恩怨我不参与,不过你要小心点,追来的人只怕没那么好对付。”大柱向阿飞表明态度,同时不忘提醒他一下,年轻人有时候太冲动。 “你要是现在放了我,刚才的一切我都不追究。”关玲见自己的人追上来,底气又足了一些,看着阿飞冷冷说道。 “我放你妈B,谁追上来我打死谁。”阿飞有点狂躁起来。虽然小毛已经在加速逃跑,但张一鸣在后面似乎追得更快。 “你也闭嘴吧,小姐,要是他一冲动一枪先打了你,到时候谁追上来都没用了。”大柱忍不住对关玲冷言说道。他心里知道关玲对于张一鸣肯定很重要,如果她死了,肯定会影响张一鸣计划的实施。 关玲看一眼大柱,“如果我死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了,包括你。别以为你可以置身事外,这件事说到底是你引起的。” 大柱不由一声冷笑,“小姐,你搞清楚,我只是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怨,不是怕你。你都这样了,还这么牛B烘烘的,也难怪有这么多仇家。” 这时,张一鸣的车终于追了上来,变成与大柱他们的车并行。张一鸣看见阿飞仍拿枪指着关玲。 “把人放了,钱你们拿走。”张一鸣冲阿飞叫道。 关玲这时候才看见是张一鸣在开车,心里对他的观感陡然间又有一个飞跃,原来这个男人不光是思维缜密,开起车来居然还有一种悍不畏死的气势,这不但需要技术,还需要勇气。想到这些关玲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欣喜,张一鸣此刻救人心切的心情溢于言表,远远超出作为她的一个手下所应有的程度,而且,其实现在张一鸣还不算她的手下。 “放你妈。”阿飞叫嚣一声,拿枪的手突然转向,冲着张一鸣的车轮就是一枪。看来他还不想随便杀人。 阿飞手枪一转的同时,张一鸣看出他的意图,脚下刹车猛踩,汽车“吱”的一声急停下来。由于阿飞的车仍在高速向前,所以一瞬之间两车拉开,阿飞的一枪落了空。 卷二十三 第二百二十一章 步步紧追 1 张一鸣避过一枪后,立刻又驱车追了上去。前面的出租车内,阿飞眼见张一鸣驾车再次逼近,心里又恨又急,不由发起狠来,“拷你妈,既然你不要命,老子成全你。” 阿飞的脸因急怒而有些扭曲。听见他恶狠狠的自语,关玲感到这次张一鸣要是再追上来的话,阿飞恐怕会向他开枪了。关玲心中忽然一阵阵焦急,要是张一鸣中抢了怎么办?这担忧让关玲忘了自己的处境,本来靠在座椅背上的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突然一直腰,劈手就向阿飞手中的枪夺去。 不料阿飞竟十分机警,虽然他一直从后窗观察张一鸣驾车追来的情况,但同时亦始终分有一份心思留意关玲的动静。关玲刚刚直腰,阿飞便已经察觉并知晓她的意图,只见阿飞手一缩,枪口“嗖”地一转,直直指向关玲眉心,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臭婊子,不许动,靠到椅背上坐好,不然先解决了你,再干掉后面那几个狗腿子。” 关玲一击不成,赶只得靠回椅背。阿飞又冲开车的小毛道:“再开快点,他们又追上来了。”小毛应一声,拼命将脚下的油门死死地踩到底。车速又快了几分,车身开始有点飘忽起来。街道两边的路灯柱一根根飞速向后掠去,极速运转的汽车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这深夜的街头震耳欲聋,令所经之处被惊起的睡梦中的人们,都以为这又是那些飚车族在拿自己年轻的生命寻求刺激,不禁一边惋惜一边骂几声“无聊”。 大柱脑内也在急速思考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如果他想夺下阿飞的枪,应该没什么问题,他的身手比关玲要好,更重要的是阿飞不会防备他。但这样一来,大柱的身份,乃至张一鸣的身份势必就有暴露的危险,那么张一鸣这么长时间的苦心经营将功亏一篑;可如若不阻止阿飞,难道任由他向张一鸣开枪,任由张一鸣的生命处在危险之中?大柱这次跟阿飞他们合作,一半是不得已而为之,另一半是他当初认为合作有利而无害,没想到最后关头风云突变,出了现在这档子事。大柱回头看看张一鸣追上来的速度,终于决定如果到时候阿飞真准备朝张一鸣开枪,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夺下他的枪再说。 从阿飞的脸色关玲就知道张一鸣越追越紧,又从此刻自己所在的这辆出租车快得都能明显感到车身有些发飘的速度,关玲不禁想到张一鸣开车的速度该有多快。虽然她知道后面自己人的那辆车比这辆出租车的性能好很多,但即便如此,这样高速的飞驰其危险性仍是不可小视。张一鸣甘冒这样大的危险,完全是为了救她。想到这里,关玲忽然冲阿飞狠狠道:“你要是伤了他,我保证杀光你全家,一个不留。” “你给我闭嘴,臭婊子。”紧张中的阿飞情绪几近失控,大声吼叫,“他是谁?你姘头吗?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不然先打死你,再打死他,你们到阎王爷那里去做一对同命鸳鸯,看你怎么杀我全家。” 正常情况下关玲根本不会把阿飞这样的愣头青放在眼里,但此时关玲却比较担心。一个情绪激动又手拿一支枪的愣头青,不能不让人担心。关玲担心的不是自己,她知道阿飞不到迫不得已决不会向她开枪,因为阿飞劫持她的目的就是要她去治好姐姐的伤势。关玲担心的是张一鸣。 关玲后悔听了张一鸣的话,没让自己手下也带上一两支枪出来,落得此刻如此被动。制定今晚行动计划的时候,张一鸣说几个毛贼应该不难对付,不必要带上枪,一个控制不好,就会把事情搞得太大不好收拾,到时候别毒品的买卖一直还算顺利,却自己搞出几条人命案子落入警方视线,那就得不偿失了。关玲想想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关玲并不知道张一鸣是在为大柱他们几个“毛贼”考虑,而张一鸣也没料到会半路杀出阿飞这么个程咬金来。 “你别开枪,我答应你,替你姐姐疗伤。”关玲终于做出让步。 2 “好,那你叫他别追了。”阿飞叫道。 “我怎么叫,他在那个车里。” “你没有电话吗?想耍我是不是?” 关玲冷冷看阿飞一眼,摸出手机,拨通了张一鸣的电话。 “我去替他姐姐疗伤,你们别跟来了。” 那怎么行,谁知道疗伤过后这愣小子会怎么样。”张一鸣不放心,关玲要是出了事,后果比这批海洛因丢了还严重,张一鸣再想接近恶之花内部无异于痴人说梦,“你叫他们停车,我陪你一起去。” 关玲心里倏忽间一暖,接触的这几天里这个男人对她总是冷言冷语,态度漠然,但在这生死危机的紧要关头,却显出了一个男人的无畏与责任感。 关玲把张一鸣的要求转述,阿飞立刻拒绝了。看着后面紧追不放的车,阿飞心头对开车的张一鸣已经产生一种说不出的畏惧,让这个男人同去他太不放心了,没准自己反倒会落入他的手里。 “要他去干什么?他能疗伤吗?你们别耍花样,真心的话就不要再追来,让我们走,给我姐姐治好伤后自然放你回去。” 关玲冷冷看着阿飞,道:“既然你不相信我们,我又为何要信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关玲说完“啪”的一声把手机挂掉了,然后又转头看一眼后面紧紧咬住的车,无形中给阿飞再施加一份压力。 3 这时两辆车已经穿过市区,上了一条出城的大道,两旁不再有路灯照明,光线一下黑了下来。 这一段时间张一鸣一直保持紧跟而没有完全追上来,是在思考办法。刚才为了跟阿飞对话,他是从出租车的右边,也就是阿飞所坐的一侧追上去并行,所以阿飞一转手就可以向他的车胎开出一枪。看现在这情况,只有让阿飞他们的车先停下来,才有可能跟他好好谈谈。 张一鸣拿定主意,方向一打,偏到出租车的左侧,然后加速,不再采取跟随策略,而是向前超去。张一鸣知道,阿飞因为要监视坐在后排的关玲,所以他不可能全心全意攻击自己,自己只要将车开到左侧与阿飞他们并行,因为中间隔了一个小毛,他是阿飞的人,阿飞就很不方便向自己的车射击了。 张一鸣很快赶上出租车。阿飞一见张一鸣调到了左侧,立刻明白自己陷入困境之中,要想监视好关玲不轻举妄动,就没有可能隔着小毛对张一鸣进行有效的攻击。阿飞的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手一抬,枪口再次对准关玲眉心,“叫你的人不要追了,不然我先打死你。” 关玲一直坐在后排的右侧,也就是阿飞的正后方,此时她的目光越过自己左边的大柱,瞟一眼外面紧紧并行的追车,觉得很是欣慰。对于阿飞的威胁,她把心一横,咬牙道:“有种你就开枪,如果我死了,就算我杀不了你全家,我保证你姐姐这一辈子再别想站起来。” 这是问题的关键,也是阿飞最头疼的,毕竟一个活的关玲对她才有价值。 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大柱此时说话了。“阿飞,刚见你的时候,我觉得在你这个年龄的人里面,你算是老到的。但是今晚你太不冷静了。要不这样,我做个和事佬,你停车跟他们谈谈。其实不就是你姐姐的伤嘛,这能是个多大的事情?说老实话,我出门是为求财,我不希望你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最后让我也卷入几条人命案子里。” 阿飞沉默下来,开始考虑大柱的建议,现在的情形,他不做些让步也不行。就在这时,只听“嘭”的一声,阿飞感到车头向右一甩,他们乘坐的出租车撞过道路右侧低矮的防护栏,向路基下面冲去。 原来,张一鸣想让阿飞他们停下来,不断向右打方向,试图最终将阿飞他们的车别在路边。但是这么一阵的高速行驶,小毛的心里越来越慌,他握住方向盘的两手都已经渗出汗来,抓在方向盘上不停地打滑,再加上车速太快,本来方向就有些飘忽,而此时路上又没有了灯光,紧张中小毛对自己右边的环境没能准确判断,他向右避开张一鸣的同时,脚下油门狠狠一踩,想冲到前面去脱离张一鸣形成的挤压。没想到就这一把方向打得太大,待他反应过来,他们的车已经在路基上快速下冲了。 4 张一鸣也没料到发生这样的意外,阿飞他们冲下路基后,他立刻急踩刹车。汽车在惯性作用下仍滑行十几米才停下来,路面上留下轮胎摩擦的深深的痕迹,空气中还有一股烧焦的气味。 张一鸣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心急如焚。且不说车里的人被摔得怎样,是否严重受伤?就说现在汽车已经着火,还不知道油箱是否泄漏,如果油箱泄漏,汽油被点燃,那么汽车很快就有爆炸的可能。就算车里的人现在完好无事,但如果车门变形他们无法及时逃出的话,随即到来的爆炸同样将令他们灰飞烟灭。而此刻的车里,不但有着张一鸣需要利用的关玲,更有着他的兄弟——大柱。 老天保佑,千万别爆炸。张一鸣在心中祈祷。 卷二十三 第二百二十二章 车毁人安 1 事故发生的最初一瞬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汽车冲出路面,重重落到路基的斜坡上的时候,巨大的冲击力把大家整得东倒西歪,小毛这个时候算是立了功,他死死抓住方向盘掌握了方向,从而避免了汽车从一开始就翻滚下去。 落地那一下冲击过后,汽车开始向下冲去。大柱最早稳住了自己的身体,紧接着是关玲,而阿飞此时的身体平衡还没有恢复,手里的枪口和自己的注意力都离开了关玲。 对于今晚被黑漆漆的枪口指了一晚上的关玲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她根本顾不得此时整个车辆还在冲向危险的深渊,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夺下阿飞手中的枪。 只见关玲觑准时机,右手立掌成刀,“啪”的一下,又狠又准地切中阿飞握枪的右手腕。阿飞只觉得手腕一麻,手枪应声落下,被关玲早有准备的左手在下面接个正着。一击得手的关玲毫不迟疑,脸上露出一抹狠辣,一抬手,枪口对准了惊慌失措的阿飞。关玲所有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不过发生在短短的三五秒时间里。 关玲动作虽快,但这一切还是全部落在了大柱眼里。当关玲举枪对准阿飞的时候,大柱不由眉头一皱,心想这个女人果然狠辣,她居然完全无视现在这万分危急的情势,而一心想的是杀阿飞以泄愤。大柱知道,现在枪到了关玲手里,她可绝不会像阿飞刚才那样犹豫不决。虽然大柱已经说过不参与关玲和阿飞的私人恩怨,但他如何能真的任由关玲把阿飞射杀? 大柱用了几乎跟关玲刚才一模一样的两招,一掌切中她持枪的手腕,另一支手在下方顺势接住落下的手枪。就在阿飞脸上的惊恐还未消退,而关玲的惊诧还来不及浮现脸上,手枪已经从关玲的手里到了大柱的掌中。短短的十来秒时间,这把手枪已经二易其主,转了三个人。 “你……!”关玲回过神后,转向大柱惊叫出声,她叫出的这一个字里,对大柱身手的意外远远多于对他违背承诺插手她和阿飞之间个人恩怨的责问。 大柱看似照瓢画葫芦的两招,使得却是娴熟自如,力道拿捏也恰到好处,就这一下,关玲已心知大柱的身手高过自己。这让她不禁心想,原来一直坐在身边的这个男人竟然深藏不露,以他这样的身手,即便没有阿飞这支枪,交易刚完成的那时候自己想从他手里抢回钱来,怕是也没可能。 大柱还没有对关玲做出回应,变故再次发生,汽车一个颠簸之后,突然侧翻,此后便开始向下翻滚起来。 原来,相对于垂直的高坎而言,路基的斜坡算是平缓,但终究比汽车正常行使的坡度还是陡峭的,何况平缓并非平坦,路基上有许多坑洼和起伏,在不断的下冲过程中,小毛终于没能在最后关头把住方向,车,翻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其实汽车从冲出路面到最后翻滚落底,四轮朝天,不过几十秒而已。 2 张一鸣向下奔跑到一半的时候,看见大柱已经从车里爬出,手中还没忘拎着那个装了250万的大提包。看来他肯定没有大碍。 大柱出来后立刻协助司机小毛往车外爬,这期间,阿飞也自己爬了出来。只有关玲还没有动静,看来不是她人出了事情,就是她这一边的车门出问题了。 阿飞出来后似乎对关玲仍不死心,走到后门处猛拉车门,但连拉几下都没法拉开。如果不能劫走关玲那就杀了她,这就是阿飞的想法,可是现在手枪已经不在他手里,而关玲又被困在车内,阿飞既抓不住她也伤不到她,还看不见车内的情况,也不知她是死是活,这让阿飞又气又恨,他绕到车的另一侧,想从这一侧的车门看关玲的情况。 此时,大柱已经救出小毛,看到阿飞的举动,急叫道:“还不快跑,你不要命了?你是想在这里被炸死还是等上面的人下来抓到你打死?” 阿飞看看车头发动机箱处越烧越大的火焰,又看一眼越来越近的张一鸣和他身后的几个手下,长叹一声,终于会同大柱,一起挽着小毛向黑暗中跑去。今晚生擒或手刃仇人的大好机会,就这样白白丧失了。 张一鸣跑下来的过程中已经见到阿飞拉不开关玲这一侧的车门,所以到达汽车旁边后,他直接绕到另一侧。从大柱爬出时打开的车门,他看到关玲昏迷在车内。看来非常不巧,这场事故中关玲受伤最重。 关玲的几个手下还想去追大柱他们,被张一鸣叫住。 “还不来救人,追什么追?”张一鸣一则不想他们追上大柱,大柱逃走的时候是和阿飞一起搀着小毛的,速度肯定不快;二则这边救人的情况也确实紧急,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看来油箱已经出了问题,而关玲还不知道伤在什么地方,张一鸣需要人手协助轻轻将她抬出,以免加重她的伤势。 由于关玲的倚重,更因为张一鸣自己临危不乱的表现,他已经成为这几个手下事实上的领头人,他的一句叫喊,这些个手下便不再去追大柱他们。 在另外两个人的帮助下,张一鸣将关玲从车内抬出来后,立刻一把将她抱在手里,随即招呼所有人道:“快走,这车可能要炸了。” 张一鸣和几个手下刚刚爬上路基到达路面,便听轰然一声巨响,翻在路基下面的出租车爆炸了。所有人听得心里一震,回头望去,只见一团烈焰腾空而起。 好险!大家都在心里暗暗惊呼。 3 张一鸣和关玲几个手下迅速驾车离开翻车和爆炸现场。 关玲在汽车翻滚的时候撞伤头部昏迷过去,半路上即苏醒过来。张一鸣询问,她自己感觉没什么大碍,不用去医院。 回到家中,关玲躺下休息一阵后,除了还有点头痛,其它基本没事了。 “谢谢你。”关玲对张一鸣道谢。 张一鸣撇撇嘴,没有作声。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算没有恶之花陷害欢欢的事情,因为周甜,关玲也算是张一鸣的仇人,似乎不该救她。可事实上张一鸣不但救了关玲,而且在关玲看来,还是奋不顾身地救了她。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黑色幽默,所以才让张一鸣对于关玲的一句谢谢无从应答。 “出这么一档子事,250万丢了。”张一鸣挑起另一个话题。其实没有阿飞的节外生枝,这250万也不可能夺得回来,关玲那几个手下就算最后截上大柱,他们又岂是大柱的对手?张一鸣本就打算这250万作为大柱他们的辛苦费。算是恶之花赞助的。 说起这个,关玲恨得咬牙切齿,不光是钱的问题,而是因为被阿飞用枪指了一晚上,最后还险些丧命,咽不下这口窝囊气。“这个小杂碎,等我抽出时间来,一定好好收拾他。” “肯定早跑了。”张一鸣道。 “那他就永远别让我找到。”关玲气愤难平。 “不管怎么样,近期叫你的人都收敛一点,不要轻举妄动。今晚那车冲下路基又发生爆炸,算是一起恶性事故,可我们人都跑了,现场没有一个伤亡人员,也没人报案,这是很不合常理的,可能引起警方的关注。” 关玲点点头,同意张一鸣的判断。 “我估计那辆出租车肯定是他们偷来的。”张一鸣又说,“如果是这样倒好了,警方会认为偷车之人发生事故后逃离现场,这种解释比较合乎情理,他们就不会再联系到其它方面。这对我们是有利的。” 4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事先对情况的估计还是有点不足,今晚就算没出这件事,我们的钱想要夺回来恐怕可能性也不大。”关玲若有所思地说。 “是,我没想到几个小偷小摸为生的毛贼居然也有枪,这怪我。”是张一鸣让关玲的手下们不用带枪的。 “我不是怪你,也不是说那支枪。”关玲害怕张一鸣误会,赶紧澄清。 “嗯?”张一鸣不解。 “你不知道,在那车冲下路基的时候,我趁乱夺了那小子的枪,但是反手就被旁边那男人又夺了过去。他只出了一招,但是足够让我判断,他的身手不一般,在我之上。”关玲看看张一鸣,忽然笑了一下,“说这些你可能不懂,你毕竟不是打打杀杀的人。总之一句话,就算我们俩安全下车,由我那几个手下去截住他们,最后的结果肯定也是铩羽而归。” 张一鸣没想到那短短的几十秒里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过他可以想象,这么短的时间里手枪两易其手,关玲和大柱的出手都是何等的干脆利落。尤其大柱更令人叹服,关玲对付的还只是混混阿飞,而大柱对付的却是可称得上高手的关玲。难怪关玲会断定大柱的身手高过自己。 张一鸣掩饰住心里的惊异,做出一幅因无知而无畏的表情,似乎对关玲对大柱的判断不以为然。关玲看见张一鸣的表情,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不相信大柱能从她手里一招夺枪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关玲也不再跟张一鸣解释,心想解释了他也不懂。 “不过你究竟跟那小子有什么仇?怎么开始没认出他来?”这一点是张一鸣一直好奇的。 关玲沉默一阵,才道:“我想从一个女人那里得到一样东西,去取的时候起了冲突,我们交起手来。最后东西我得到了,还伤了这个女人。她就是今晚这个阿飞的姐姐。我离开的时候阿飞刚刚赶到,和我照了一面。当时情况紧急,光线又黑,我也没留意他的长相,没想到他倒把我记住了。”关玲苦笑一下。 虽然关玲说得隐晦,但张一鸣一听就知道她是去偷东西被发现,所以打了起来。 “现在商品社会,什么东西不能买吗?无非是价钱而已。”张一鸣道。 “这个东西她肯定不会卖的。” 关玲看见张一鸣很好奇的样子,忽然做出一个决定,她眼睛一亮,道:“我拿给你看看,你见识多,看能不能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会儿,关玲从自己房里拿出一个红绸包裹着的小东西,轻轻打开之后,一个小小的物件出现在张一鸣眼前。 “……!!!” 一见到此物,张一鸣心中的巨大震惊无法用言语形容,若不是刻意忍住,他定会惊叫出声。 眼前这物件似金似玉,又非金非玉,形如铜钱,色泽黝黑,仅就观感,已有一种神秘莫测之意味,虽然还未伸手触及,但张一鸣却知道,这神秘的玩意摸上去还有一种清凉浸润的感觉,因为张一鸣不但摸过、而且已经拥有两件同样的物品。 关玲捧出来的物件不是别的,而是一枚花印,桃李结的花印! 卷二十三 第二百二十三章 花印谜团 1 “这是什么?”张一鸣压抑内心的震惊,装作不知地问关玲。 关玲摇摇头,“我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我知道它是一件古董,我以为你见识多,会知道它的来历。” “我不知道。”张一鸣接过花印,那种曾经相识的沁润清凉又传入手中。 “不过一件古董上而已,犯得着费这么大工夫弄来吗?你今天可是因为它才几乎丧命。它再值钱,能比得过咱们现在这生意?”张一鸣又说。 关玲微微叹了一声,“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前年的时候,我也像这次一样,弄丢了一批货,后来还死了几个兄弟,这算是一件大过,我只能想方设法在别的方面立功,以求将功补过。” 张一鸣听得只皱眉,“你是说弄来这个玩意算是立了一功?”张一鸣开始还以为这不过是关玲自己贪图花印的古董价值。 “是啊,组织内在收集这个。不过这东西很难找到,所以弄到一个算大功一件。” 张一鸣越听越惊诧,“收集?你是说这东西不止一个?”张一鸣当然知道不止一个,他是想了解关玲或者说恶之花究竟知道多少。 “共有二十枚。”关玲的回答毫不含糊,看来她知道得很清楚。 张一鸣心中禁不住暗想,这是桃李结的花印,恶之花内部为何会在收集?听关玲话里的意思,得到一枚花印算得上大功一件,这说明恶之花收集花印的心情还很迫切,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这是恶之花打击桃李结这个百年老对手的手段?细想之下,张一鸣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如果真要打击桃李结,直接对桃李结的门人下手是最有效的,光抢个花印顶什么用?又不是夺标游戏,谁抢到标算谁赢。其次,更为重要的一点在于,张一鸣现在作为桃李结的准门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桃李结目前的状况几乎还是一盘散沙,而近期张一鸣通过跟老莫以及关玲的接触,他感到恶之花却恰恰相反。虽然恶之花底层或者外围的喽啰们也是组织松散,但是恶之花内部却隐隐有着较为成型的层级和框架,而且其运行也似乎存在比较成熟的内部制度或者说规范,这从他们有着对错误的惩罚和将功赎罪的途径就可以看得出来。种种迹象表明,至少从核心层面来看,恶之花目前远比桃李结有组织、有纪律,因而强大得多,它根本没必要费心对付早已经名存实亡的桃李结。 张一鸣感到,现在掌控着恶之花的人很不简单。 为什么要收集这个?”张一鸣又问。 “据说这里面有个惊天大秘密,要集齐了才知道。” “是吗?”张一鸣一脸惊奇,这回他不用掩饰。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真有什么大秘密,怎么我都不知道? 关玲忽然笑起来,“是我猜的,你别当真。你吃惊时候的神情很可爱,特别是那眼神,充满不加掩饰的好奇,像个孩子,跟你平常不一样。” 张一鸣不习惯关玲这样充满亲热的口吻,带点爱慕的意思跟他说话,他干咳一声,只好再次顾左右而言他。“不是说组织内部在收集这个?怎么还在你手里?” “近一年来我在这边一直都忙着,没时间离开,所以耽误了把它交上去。” 张一鸣随意“哦”了一声,心想看来广西这条线的毒品生意真是越来越好,其已经成为恶之花的经济命脉应该是确凿无疑的。 经过这一系列折腾,整整一晚上的时间过去,看到已经是即将天亮的光景,张一鸣对关玲道:“你回房接着休息一下吧。”俩人此刻是在客厅里交谈,张一鸣准备关玲回房后,自己便也休息一下。 关玲打量了张一鸣好一阵,忽然道:“难道你都没有需要的?” “嗯?”张一鸣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关玲指的定是那方面的需要,她倒是越来越直接了。 张一鸣也看看关玲,只见她的眼里闪着欲望。 面对美色,张一鸣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但凡关玲的背景稍有不同,只要没有周甜这码事,张一鸣就会毫不犹豫地上了她。就算恶之花参与了对欢欢的陷害,但毕竟不是关玲直接下的手,报复恶之花是一回事,但未必不能把恶之花的人收归己有。可是周甜的事情不一样,张一鸣觉得周甜之死几乎与关玲直接相关。 张一鸣的神色又有些冷漠起来。“当然有需要。提起这个我正好跟你说一声,我现在想休息一下,然后出去转转,找个地方放松放松,你有什么事就忙你的,不用管我了。现在货总算找回来了,明天我回东兴。” 关玲当然知道张一鸣所说的放松是指的什么。说张一鸣这话说是对关玲的视而不见那都是轻的,要说这根本就是对关玲的侮辱也一点不过分。试想在关玲面前,张一鸣毕竟不过只是一小喽啰而已,现在关玲几乎摆明了愿意主动投怀送抱,张一鸣还不领情。不领情也就罢了,至少说点漂亮话,给个台阶下总是应该吧?可张一鸣偏偏还表明的意思是休息好了晚上去叫鸡。到这个份上,关玲脸上如何还挂得住? 3 “瞎了眼的男人,不识抬举的东西。”关玲气得脸色铁青,看也不看张一鸣,一边咒骂,一边返身便往自己房间走。 走到门口,关玲转身狠狠道:“你别想回东兴了,我给莫老大打电话,以后你就留在这里。”说完“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关玲偏不让张一鸣走,她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自己居然征服不了一个小喽啰的事实。 张一鸣看着关闭后的房门,嘴角牵动一下,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嗖”的一下,关玲的房门又打开了,她站在门口,胸口起伏,显然还气愤难平,看着张一鸣质问:“你说,你是不是真不明白我让你住到我这里的原因?” 张一鸣如何会不明白?不过前几天因为丢失的货品还没有着落,关玲心里不踏实,便也没有过多向张一鸣表示什么,俩人相安无事。此刻货品已经找回,张一鸣又舍生忘死救了关玲,令本就有意的关玲心里再耐不住春情涌动,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欲是情,总之就想跟这个男人上床,好好巫山云雨一回,才能解心中之渴。岂料神女有意,襄王无情,张一鸣让她吃了闭门羹。 张一鸣看到关玲的样子实在气得不轻,忽然间觉得似乎不必要把事情弄僵到这一步。张一鸣脸色放柔和下来,道:“我要说我不知道你的意思,那是骗人。不过,真的对不起,我是属兔子的。” “什么意思?” 张一鸣笑起来,“我的习惯是不吃窝边草。” “你……!”关玲仍然生气,但是小了很多。张一鸣这次的话算是一个不伤面子的解释。不是看不上她,只是因为俩人间的关系太近,不合适。“再说我从一踏进职场就知道,不要跟自己的老板太亲近,一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张一鸣进一步给关玲面子和台阶,话说得亦真亦假,令关玲也搞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关玲冷冷哼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你昨晚受了伤,还不知道留下什么后遗症没有,先好好休息吧。”张一鸣抓紧关玲情绪缓和的时机劝道。 因为张一鸣的态度不似开始那般冷漠,关玲面子上好过很多,“愚蠢的男人。”她嘀咕一句,不再说什么,退身进房,再次关上了房门,不过这次的动作轻了许多。 4 经过一上午的休息,中午张一鸣起来的时候关玲的房间仍旧房门紧闭,也不知道她是没起,还是心情不好不愿意出来。 张一鸣独自离开关玲住处,找个地方一边吃东西,一边开始思考今晚打算做的事情。关玲拿给他看的花印让他对阿飞,确切地说是阿飞姐姐的身份感到十分好奇,不出意外的话,她定然代表着桃李结的一支。张一鸣决定尽快联络大柱,搞清楚他是如何跟这个阿飞扯上的关系。 吃过东西,张一鸣开始在南宁街头转悠,发觉这是一座很美丽的城市,有着南方城市惯有的郁郁葱葱的景象和闲适的气氛。 张一鸣借口出来放松,目的就是为了和大柱会面。稍稍转悠,看过几个酒店过后,他挑选最大的一家住下来,然后给大柱打了电话。 “昨晚你没事吧?”电话接通,张一鸣首先询问。 “没事。对不起,一鸣,我没想到阿飞会生出意外来。”大柱觉得差点把事情搞砸,心里很过意不去。 “算了,还好没影响最后的结果。”事情有点意外也未必是坏事,特别对于张一鸣这种类似于卧底的身份来说,这样更能够减少被怀疑。“我们需要见一面,我有重要事情问你。”张一鸣对大柱说,然后告知了自己住的酒店房间。 约一个小时后,大柱到来。秘密会面,也不必寒暄,张一鸣开门见山地问:“你跟那个阿飞怎么认识的?” “唉,真是阴差阳错。” 大柱面有悔色,开始道出经过。原来,阿飞是南宁本地人,带着手下一些兄弟,干的是包括偷汽车在内的一些勾当。那天大柱他们去偷车尾箱的毒品时,恰巧被阿飞的人盯上。阿飞他们以为是大柱这边是一伙闯入他们地盘的同行,俗话说同行是冤家,特别是在道上,各自的地盘是有划分的,岂容随便侵占。正当大柱他们得手之时,阿飞带人堵了上来,准备来个见者有份,顺便打听大柱他们的来历,再估量自己是否惹得起。 大柱被堵上后,又不能当场跟阿飞动手,那时候迅速离开现场才是上策,不得已,只好答应跟随阿飞到达一僻静处分赃。打开大柱偷得的东西,阿飞一看后立刻傻眼,因为他猜也猜得出那是什么,他知道那不是他所能做的买卖。但大柱却灵机一动,心想把阿飞这个地头蛇拉进来,对于下面的行动定有事半功倍之效。反正大柱的目的不是为钱,而是配合张一鸣,给恶之花制造紧张和压力,给张一鸣制造表现的机会,拉阿飞进来,无非是给他分一半钱而已嘛。所以,到后来反是在大柱的蛊惑之下,阿飞才参与了这事情。 “谁知道这小子正好跟那女的是仇家。”大柱最后有些无奈地感慨,这事实在太巧了点。 听完大柱叙述,张一鸣也有些失笑,道:“大柱,你不知道还有更巧的在后面。”张一鸣跟大柱讲了阿飞姐姐可能是桃李结门人的情况,“我想你帮我找到阿飞的姐姐,这是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能找到吗?” “没问题,我找阿飞探听一下。”大柱满有把握。 “那好,我在此等你消息,最好今晚有结果。”张一鸣只有今晚方便在外过夜。 大柱点点头,时间不多,他不再耽误,告辞去了。 卷二十三 第二百二十四章 桃花清扬 1 是夜,天气突变,天空乌云密布,不见一点月色,而且起了风,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兆,很有一点月黑风高的意思。 张一鸣跟在大柱后面,在市内一处陈旧的七拐八弯的居民小区里左转右转。 “这么复杂的路,你是怎么弄清楚的?”张一鸣有些好奇,问大柱。大柱也非本地人,如果他只是向阿飞问了问地址,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走得熟悉。 大柱笑了笑,“很常用很简单的一个办法。我下午从你那里离开后,立刻找到阿飞,建议他尽快把姐姐转移,我说因为昨晚的事情,那个女人很可能会来报复。阿飞觉得我的话很有道理。他去转移姐姐的时候,我一路悄悄跟随,所以这条路我已经走过一次。” 张一鸣不禁哑然失笑,这种古老的招数,在中国古典侠义小说中常见,但是永不过时。 “阿飞的姐姐情况怎样?真的不能下床?”张一鸣又问。既然大柱一路跟随,他应该见到阿飞姐姐的情况。 “差不多,我见她坐着轮椅。可惜了,很清秀的一个女孩子。不过看得出来,很坚强。”大柱脸上有遗憾和同情,亦有赞许之色。 张一鸣默默点点头。恶之花的阴邪内功他已经见识过不止一次,阿飞的姐姐受伤肯定不轻。 又拐了几弯,大柱在一处楼前停下,“到了。”他指了指一个亮灯的窗户,“就是那间。” 张一鸣看了看,窗上印出的灯光很柔和,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和外面风雨将至的躁动形成鲜明对比。“阿飞在里面吗?” 大柱摇摇头,“不知道。” “你打个电话,不管阿飞在那里,把他约出去。这小子有点冲动冒失,我暂时还不想跟他照面。” 大柱打电话,阿飞果然在姐姐这里,大柱编个理由,把他引了出来。 见到阿飞出门后,张一鸣让大柱去跟他会面,拖住他。“这里我自己来就行了。”张一鸣道。 “行,那你见机行事。”大柱告别张一鸣,追阿飞而去了。 2 张一鸣找到大柱指示的房间,按响门铃。 “谁?”里面传来一个女声。 “阿飞叫我来送点东西。” “等一下。”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张一鸣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姑娘出现在眼前,脸色有点苍白,但精神还不错的样子。 “阿飞出去了,你送什么东西?”姑娘看着两手空空的张一鸣,有些奇怪地问。 “噢,是这样的,……”张一鸣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房间,随即反手关上了房门。 “唉,你……。”阿飞的姐姐觉出不对劲。 “别紧张,我是来找你的。”进屋之后,张一鸣直接表明来意。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出去。”张一鸣的话让阿飞姐姐反而更加紧张起来。怎么会有一个陌生男人来找自己?这个地方她也是今天才搬来,对周围的人、事和环境一点都不熟悉,难道有些丧尽天良的流氓连残疾人都不放过? “你是桃李结的哪一支?”张一鸣没头没脑地突然发问。如果这姑娘不懂这句话,那么她那枚花印很可能是不知什么原因偶然得到,张一鸣就没有再跟她谈下去的必要了。如果她懂,则毫无疑问,她是桃李结门中人。 张一鸣一句话,姑娘立刻惊愕当场,盯着张一鸣,半晌没说出话来。 “要我再问一遍吗?”张一鸣微微笑着问道。从姑娘的反应他已经可以断定她是桃李结门下。 “你是谁?”姑娘终于出声。 “如果一个男人说他自己是桃李结中人,那么他会是谁?” 姑娘“呀”的一声轻叫,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就是那个新任的门主?”片刻之后,姑娘才问道。 这回张一鸣倒奇怪了。“你怎么知道会有新任门主?” 姑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但是门内已经有这种风声,据说北京那边的分支已经跟门主在一起了。” 张一鸣明白了,这一定是欢欢入狱前造的势。欢欢为了张一鸣执掌桃李结,可以说是不遗余力,煞费苦心。江湖上消息的传播跟股市很像,你不知道是谁是什么渠道,但是一个小道消息却总能在短时间内传遍。 张一鸣默不作声,伸手拿住姑娘的腕脉,一道刚柔并济的密宗太极真气缓缓输入她体内,测试她所受内伤的程度。 就这一道真气,姑娘断定自己猜得没错,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传言中的桃李结数百年来再次出现的门主。 3 姑娘伤势不轻,主要原因是一直未得治疗,拖延太久,形成沉疴。所谓积重难返,张一鸣也不知道能否治好她。不过张一鸣并未将这种担心表现出来,姑娘确认张一鸣的身份之后,眼里的光芒都与刚才不同,洋溢着欣喜与希望,张一鸣不愿马上让她希望落空。再说,张一鸣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如果有人能够治疗的话,那也只可能是他。昨晚阿飞试图劫持关玲来替姐姐疗伤,那是阿飞不懂,他姐姐现在这种状况,张一鸣估计关玲来了也没用。闯祸的人未必能将闯祸的后果消弭,这一点不奇怪。 张一鸣将姑娘从门口往屋内推,姑娘此时问:“门主是怎么知道我的?” 姑娘这话表明她已经认可张一鸣的门主身份。第一次有人正式这样称呼张一鸣,如果说此前桃李结的门主对于张一鸣来说还只是一个意向、一个抽象的词汇的话,姑娘这一声称呼立刻给这个抽象的词汇注入了具体的实质的内涵。 此前张一鸣所接触的所有桃李结中人,都与他的门主身份无关,相反,倒是因了她们,他才有了这门主的身份。唯独今天,眼前这姑娘是因为他是门主才与他发生联系的第一人,这也让张一鸣第一次在自我意识中对自己的门主身份有了明确地认识。 “我正在执行一件秘密任务,昨晚偶然得知你的情况。时间不多,具体情况以后跟你细说,我先试着给你疗伤。” 张一鸣和姑娘两掌相对,开始运起密宗太极心法,将两缕绵绵不断的内力缓缓往姑娘体内送去。真气从掌心劳宫穴进入,沿手臂经脉上行,于心肺处交汇,然后护住心肺,绕行数周,再分道扬镳。离开心肺,两道真气又分头向下,准备向下汇聚丹田,像在心肺处一样地进行第二次孕育积蓄后再向双足行去。 张一鸣的真气仿佛两道暖流,所到之处,姑娘只觉得自受伤以来便一直驱之不去的虚寒仿佛寒冬的冰雪开始在春日里渐渐消融。 然而,当张一鸣的真气在姑娘心肺处交汇过后,继续向下一个重要目标丹田行进之时,却受到阻滞。姑娘胸部以下的经络已经堵塞不通! 张一鸣加强内力,重试多次,试图冲开堵塞的经络,但是多次之后仍然无功而返。渐渐地,他的额上渗出汗来。 真气在姑娘自己体内流转,她当然也知道目前遇到的状况,看到张一鸣额头的汗水,她两眼中曾有的充满希望的光芒黯淡了一些。坐在轮椅上已经一年了,一直以来她没理由地坚信自己还能够站起来,正是这样的信念让她坚强。今晚知道张一鸣身份的那一瞬间,她立刻意识到自己一直坚信的那一天来到了,所以她几乎毫不犹豫,也没有丝毫怀疑地接受了这位门主,这不仅仅是桃李结的希望,更是她个人的希望之所在。难道这样的希望也只是美丽的肥皂泡,这么快就要破灭吗? 4 窗外一阵雷鸣电闪,暴风雨来袭。当下是台风多发的季节,南宁的天气也受到影响。每当有台风在距南宁不远的广西或广东沿海登陆,必将把丰沛的雨水带到这里,随之而来的,当然还有恶劣的天气。 “请门主休息一下吧。”姑娘见疗伤一时不能见功,张一鸣似乎有些着急,轻声出言劝道。“今天运气不好,每当这样的阴雨天气,我体内的寒意就特别重,这可能加重了疗伤的难度。” 张一鸣依言暂时停止运功,双掌和姑娘的手掌分离,安慰道:“你受伤太久,寒毒已深,短时间难以清除,不过没关系,慢慢来,总会见效的。” 不过张一鸣心里清楚,他估计眼前的姑娘也清楚,现在的问题是他的真气无法汇聚于姑娘的丹田。而丹田是真气之源,真气之本,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疗伤驱寒就无从谈起,张一鸣心里暗急的正是这一点。 “一直还没问你叫什么?”张一鸣决定将气氛放松一下,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解决眼前这姑娘的问题,没必要让暂时的困扰打消大家的信心。 “门主不知道吗?”姑娘显得有点意外。既然张一鸣能找上门来,她以为张一鸣对她的情况肯定很了解了。 张一鸣笑笑,“我只知道你是阿飞的姐姐。” “那门主是认识阿飞?” “也不认识,听人叫他阿飞。” 姑娘笑起来,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点红晕,然后轻声道:“我这一支是乙字桃花,我叫清扬,我弟弟叫健飞,我们姓武。” 听了武清扬的自我介绍,张一鸣想了想,道:“我暂时不便透露身份,等我办完这次的事情,我再跟你详细说明。不过这几天我都在南宁,我会每天找时间来给你疗伤。你放心,我一定能治好你。” “嗯。”武清扬目光中充满信任地点点头。 这时,张一鸣的手机响起,一接听,是关玲打来的。关玲的语气显得怒气冲冲,要多不满有多不满,因为张一鸣对她说晚上要出去放松放松,结果真就去了,至今未归。关玲想到张一鸣不知在哪里搂着个出来卖的小姐,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在哪里?”关玲问。 “我似乎不必要跟你说吧?”张一鸣淡淡地回答。 “当然要。我已经给莫老大去话,现在起你正式留在我这边帮我。” “就算如此,又怎么样呢?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私人生活吧?” “你……。”关玲气得没办法,“我提醒你,别在死那些女人身上了。你有私生活我不管,总之明天一大早我要见到你,我要你跟我去广州。” “什么事?”张一鸣皱皱眉头。 “还能什么事?我们是干什么的?” 看来是跟毒品有关,那就不能拒绝了,毕竟张一鸣就是为了解恶之花贩毒的内幕而来的。 张一鸣答应之后,挂断电话。看到眼前的武清扬,忽然想到,这一去广州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她的伤怎么办?她已经拖了这么久,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疗伤当是越早越好,每再拖一天都可能给治疗增加难度,甚至可能使得本来还有希望的事情变得不可挽回。 其实,张一鸣心里还有一个治疗的方式,他几乎有把握那种方式一定会见效,因为那种方式他很熟悉,而且真气可以避开心肺之下堵塞的胸部经络,从另一个渠道直接进入丹田。 可是,要把这种方法用在武清扬身上,张一鸣不知道如何启齿。 怎么办?该不该用呢? 卷二十三 第二百二十五章 病桃回春 1 张一鸣脸上的阴晴变幻暴露了他心中的犹豫不决,武清扬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感觉到他心中有事。 “门主若有其它紧急事情需要处理,请尽管先去。我这边不需着急,我坐在轮椅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正因为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不能再拖延下去。”张一鸣摆摆手道。 “迟一个晚上总没有关系吧?”武清扬以为张一鸣只是今晚有事。 “不是一个晚上。”张一鸣摇头,“我本以为我会在南宁呆一阵,但是现在临时变化,我明天就得离开。” “哦……”武清扬的语气里也有了一丝失望,停了停才又道:“那我只好等门主回来了。” 武清扬的失望似乎坚定了张一鸣的决心,他沉默片刻终于道:“清扬,其实还有种方法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伤势。我可以直接将真气输入你的丹田,让真气在你的丹田内积蓄养成之后,再由丹田出发向周身运转,达到驱除寒毒之效。这是一种正本归源的方法,效果比从经脉末端向丹田输入真气要好得多,而且更重要的是你现在通向丹田的经络已经被阻塞,这种方法可以避开这个难题。” 张一鸣所述的医理武清扬一听就懂,如果能像他说的那样,真气直接进入丹田,那毫无疑问对疗伤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听完张一鸣的话,武清扬面色一喜。 “直接送气入丹田?门主的意思是……”话至半途,武清扬的双颊忽然升起大片红晕,令她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正常的血色,“门主的意思是,要用双掌贴在我的……我的腹部运功?”武清扬心里清楚,这样掌贴腹部运功,当然不会还隔着一层衣服,那么从丹田的位置大致可判,这个男人的手掌将会赤裸裸贴在离她那姑娘的曼妙之地不过三寸许的距离,这如何不是一件羞人之事? 然而事情比武清扬心里想的还要严重。张一鸣所说的方法,其实是他曾经给乐乐疗伤时候所用的那种,亦即男女交合。毋庸讳言,无论练功还是疗伤,男女交合的双修之法其功效都是最好的,女宫和男根是阴阳之源,亦可说是人身中至阴至阳之部位,男根直入女宫所达到的阴阳交泰水乳交融的效果是其它任何方式所不能及。尤其对武清扬目前这种阴寒几乎蔽体,完全将丹田周围经络阻断,并导致下半身瘫痪多时的情况,交合之法让张一鸣至阳元气经女宫直入丹田,正是针对本质和核心问题的最终也是最快解决之道。 男女交合的双修之法对于疗伤或练功而言虽效果具佳,然在历来各门各派的传承中几乎不被采用,甚至为人所不齿,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该法难以驾驭。试想一般男女,尤其青年男女,干柴烈火,人之本性,既已交和,有几个能在其间绝顶的快乐中不迷失方向?因此采用此法,一个不好,不但练功不成,反而可能走火入魔,即便没有走火入魔,却多半也会使人沉迷于交合之快乐,哪还有练功之心思,长此下去,少有不荒废练功正途的。其次,该法易被利用于不当之途。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什么样的人没有?一旦交合双修成为练功法门,又有谁能保证没有一些居心叵测之徒,借疗伤练功之名,行采花猎艳之实?其三,该法不易推广。囿于道德限制,男女交合,毕竟对象有限,若是随意与不同之人交合,即便是在过去的时代,亦是为世所诟病。如若限制于一两个对象,则练功的效果毕竟又有所不及。大约也正是这样的原因,在当初特定的历史条件之下,为了加强反清的战斗能力,更为了加强自保的生存能力,桃李结才滋生出这等允许共侍一夫的独特门规。 2 “恐怕比你想的还要那个,我指的是……,指的是……”虽然刚才下了决心对武清扬说出来,但武清扬理解不到位之后,要张一鸣进一步明确解释,他还是感到说不出口。 武清扬一对明眸望向吞吞吐吐的张一鸣,眼波流转中,忽然间完全明白了。刹时,武清扬的脸色绯红。 武清扬的反应把张一鸣也闹得脸热起来,他尴尬地干咳两声,讷讷道:“算了,我们再想其它办法吧。我刚才只是说一种可能性,没别的意思。” 武清扬眼中娇艳欲滴,张一鸣突然发现她坐在轮椅上,看不出身材,脸色又因为体内常年虚寒加之缺乏运动而显得苍白,唯有这一对眼睛清澈美丽,动人心弦。 “我知道桃李结的规矩。”武清扬垂下双目,轻声说道。 “不、不,这跟规矩没有关系。”张一鸣连连摇手澄清,“我只是从疗伤的角度说起这件事。” “真的会有效吗?门主说的这种方法。”武清扬又抬起了双眼,看着张一鸣的脸问。 “肯定有效。因为这种方法我……用过。”张一鸣再次感到脸热,觉得自己简直有点像诱奸无知女孩的无耻之徒。 “也是同门吗?”武清扬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轻声又问。 “嗯。”张一鸣点点头,“她们现在是我的女人。要不是她们,我也不会做这个什么掌门。” “她们?”武清扬听出这是个复数。 “她们是甲字桃花。”张一鸣干脆说清楚。 武清扬再不问了,低下头,沉思一阵,再度抬起头来,下定了决心。“那请门主也帮我疗伤吧。” 3 也许是一直坐在轮椅上没有运动的缘故,武清扬没那么结实丰满,张一鸣将她从轮椅中抱起放到床上,感觉她的身子轻飘飘的。 武清扬那对美丽的眼睛时而看着张一鸣的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时而又含着一抹羞色地移向别处,但却始终睁开着。张一鸣已是过来之人,武清扬却还未经人事。看着武清扬眼里饱含有羞涩、慌乱却也有期待的复杂眼神,张一鸣心想,她大概忘了这是要疗伤了。 其实,对武清扬来说,即便清楚地记得这是准备疗伤,可今晚的意义还是要远远大于疗伤那么简单的。 “清扬,待会切不可动情,你要尽一切力量将我的真气蓄于丹田,并使它在丹田内流转起来。当真气的数量、流转的强度达到一定程度,我会引导你让它喷薄而出,以求一次成功,冲开你阻塞的经络。经络冲开以后,下一步就好办了。明白吗?” 武清扬咬住嘴唇,无声地点点头。 “还有,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痛。” 武清扬的脸上再次飞上红云,她忍羞不住,将头转向一边避开张一鸣的眼睛,用细如蚊呐的声音轻轻嗔了一句:“我知道。” 张一鸣的嘴唇轻轻在武清扬的唇上一点,道:“我是担心你。”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解除她的衣衫。 4 张一鸣发现武清扬小巧的乳房与当初的乐乐相仿,恰如两只白兔,又调皮又可爱,不由心想原来除了那一对美丽的双眼,她的衣服下面还藏有这样的私家宝贝。 武清扬大半个身子不能活动,一切只能交给张一鸣。为了让下面的步骤更加顺畅,也为了尽可能减轻待会她的疼痛,张一鸣用心在她的椒乳上逗弄。 对于熟练的张一鸣来说,武清扬显得太过稚嫩,不消片刻,她紧咬得嘴唇便已松开,低低唤了声:“门主……” 空气中开始弥漫出越来越重的如兰似麝的香气,这香气的源头正是武清扬的双腿之间。这是张一鸣所熟悉的女人AY所散发的情欲的气息,不过处子之身的武清扬的芬芳更偏向于芝兰之清雅,而现在的姚静、乐乐她们的气息则更有麝香之馥郁。 张一鸣知道,是时候了。 …… 男根深抵宫中,虽然从武清扬的表情知道她撕裂的痛楚还远未过去,但现在毕竟不是怜惜的时候。“清扬,忍一下痛,赶快集中精神运功。”张一鸣交待一声,源源不断地阳刚之气开始缓缓注入武清扬丹田之中。 由于武清扬的不能动弹,无法自我调整体位或者放松肢体来适应张一鸣的入侵,因此虽有张一鸣前期为她所作的充分准备,在被刺穿的那一刻,她仍是痛得几乎晕了过去。但是那一刻她的心里却充满喜悦,这是一年多来首次有胸部以下的身体的感觉传到大脑中,让她真切体会到自己的身体仍然是完整的,自己胸部以下的身体仍然存在着。 张一鸣的话点醒武清扬,她收敛心神,暂时忘记痛楚,一心一意运功,将张一鸣传来的真气在丹田蓄积。 自受伤以来,武清扬体内一直寒气盛行,张一鸣的真气仿佛一个火种播入冰天雪地之中,初时这火种虽然显得那样微弱,但却顽强地不被熄灭,不断放出光和热。随着真气的增加,原本是一个星点的火种渐渐成团,并且开始流转起来。 武清扬只觉得自己宫内渐渐燃烧起一团火焰,这火焰慢慢旋转,越来越快,并引出自己久已无法调动、仿佛消失无踪的纯阴真气。阴阳两团真气相互绕行旋转,最终成为一幅太极图形。这幅真气太极图仿佛在宫内变成一个太阳,开始放射出巨大的热量,烧得武清扬四肢百骸都灼热无比,各处原本堵塞的经络此时能感到不断地突突跳动,好像突然同时泛滥的河流水网,每一个闸门后面都有奔腾汹涌的洪流在等待着冲关而去的那一刻。一年多来,武清扬的周身各处第一次全部渗出汗水来。 “门主……”武清扬如泣如诉地唤一声,她不但被真气灼烧的难受,同时还有一阵阵她从不熟悉的巨浪般的快感直冲脑海,让她心慌。再忍不住这样的冲击,她整个宫室突然痉挛起来。 “冲关!”张一鸣感受到武清扬的痉挛,沉声一喝,立刻低头吻住她双唇,并勾出她的嫩舌让两人舌尖相抵。 两人的经络形成上下回路,立刻仿佛合上了最后一个电闸,所有电路一通百通,又仿佛按下了原子弹的起爆器,武清扬宫中的小太阳在这一瞬间爆炸开来。 蓄积许久的真气激射向每一条经络,曾经的阻塞此刻仿佛根本不存在,被强大的真气一路过关斩将,清理得干干净净。周身经络打通后,原来在武清扬体内流转的真气,现在通过上下回路,在张一鸣和武清扬两人体内畅快巡回。 除了经脉畅通,真气流转所带来的通体舒泰之外,武清扬还有一种令自己头晕目眩的感觉,那是来自宫中深处最本能的交合的快感,尤其经过一年多的麻痹,现在所有经脉打通,使得传来的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和强烈。武清扬再止不住全身的颤抖,臀部一抬,让男根更加深深扎入,同时双腿夹到了张一鸣的腰上。 两人都有几秒钟的迟疑,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我能动了!门主……” 武清扬喜极而泣。 卷二十三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家传绝学 1 以海洛因为例,毒品产业链从上游到下游大致可分为种植、加工、运输、分销,各个环节的风险从上至下越来越大,利润也越来越高。 恶之花因为牢牢把握着运输环节,因而得以作为批发商将海洛因卖给各分销团伙。对恶之花而言,几乎被他们垄断的广西通道绝不能有闪失。经过张一鸣这次制造的小变故,恶之花认识到,原来的分段运输,各段人员负责自己的任务,没有人知道货物从进到出的全部情况,有点类似当年地下党的单线联系,是保护组织整体安全的好方法,就算被警方截获或者打掉一段,也不会对整个组织造成伤害。但是分段运输的弊病在于交接环节较多,货物的安全易出问题,效率也有所降低。在关玲的建议下,恶之花决定进行改革,由关玲负责,试行从头至尾的一站式运输。张一鸣就是关玲准备选用的直接运输参与者,这次他和关玲共同把找回的货品送去广州,即是这种改革的第一次试行。 关玲的建议公私两便,在提高运作效率的同时,一来扩大了她自己在组织内的地位,二来也将张一鸣拴在了身边。然而这样一来,恶之花对张一鸣的倚重增加了,这一点不知道关玲想到没有,反正张一鸣是认识到了,而且这正是他这回制造变故的目的之所在。 毒品的长途运输充满各种不可预料的风险,毒品本身隐藏得巧妙,运输者对路途的熟悉在一定程度可以降低这种风险,但是避免风险最关键的要素还是运输者随机应变,处理突发情况的能力。从张一鸣目前的表现看,他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假以时日,只要他将整条运输路途再跑得熟悉了,风险更会大大降低。这也正是关玲带他尽快上路的原因之一,这一点她跟张一鸣已经说明,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却没有说出来。 2 此刻,张一鸣开着车,关玲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神情中仍有气恼。张一鸣也懒得管她,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 关玲的气恼是因为张一鸣昨晚一夜未归,今早临出发前才赶回来,一脸满足的死样子,看得关玲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天下男人都是一路货色,不管趴在什么样的贱货身上,只要能把裤裆下那玩意里的那点东西射出去就高兴了。 张一鸣知道关玲为什么不高兴,他就是想气气这个女人,他今天早上的样子故意做给她看的,其实昨晚在武清扬那里,他不但没满足,反而忍得很是辛苦。 武清扬经脉畅通之后,心中的喜悦无法言表,加上新瓜初破的痛楚已经过去,对于这双修之事已然得趣,仿佛要不断证实自己不是在梦中,而是真的能活动了,武清扬不由自主夹紧双腿,俏臀也*D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 武清扬没有经验,不知死活,张一鸣可就难受了。且不说武清扬重伤一年多,虚寒蔽体,半身瘫痪,而今刚刚打通经脉,身子仍旧羸弱,就说她元红刚失,初为人妇,张一鸣若是放手征伐,只怕她支撑不了片刻便要三魂丢去七魄,这于重伤刚愈的她而言自是极其不利的。因此张一鸣只能强忍自己的欲火,并出言提醒武清扬亦不要动情,还是赶紧继续运功疗伤为宜。 张一鸣的提醒让武清扬为自己的忘情脸红,经脉畅通后,她脸上的血色逐渐好转,这一回的脸红便显得比之前几次都要自然娇艳得多,搞得张一鸣又是一阵阵冲动。自从离开北京,张一鸣已是当了许久的和尚,本就积蓄了大把的欲望,这欲望不碰还好,可是像现在这样已经刀剑出鞘,子弹上膛,却只能引而不发,确实难坏了张一鸣。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把屋里的张一鸣和武清扬都是一惊,不过却解了张一鸣欲火难耐的围,令他的注意力转到了门外。 张一鸣做出一个噤声的眼色,然后让武清扬回话。 “阿飞吗?”武清扬问,她心里知道这个时候来的只可能是阿飞。她声音有点紧张,不是怕别的,而是担心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赤身裸体在床上和一个陌生男人做那种事,要是被弟弟看见,那真是丢死人了。 “是我。”武清扬猜得没错,门外响起阿飞的声音,“姐你开一下门。” “你……你有钥匙吗?”武清扬更加紧张,声音都有点发抖起来。 张一鸣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像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有点狼狈,却也有点新奇。再看看身下的武清扬,整个一红杏出墙的小妇人。张一鸣忍不住微微一笑,轻轻在她脸颊吻一下,同时附在她耳边悄悄道:“别紧张,我们不是奸夫淫妇。” 一句话,说得武清扬一身都软了下来,心儿一麻,蜜道及宫中忍不住又是一阵抽搐。初为人妇的武清扬是禁不起这等挑逗的话语的。 “没有。”阿飞的声音再次响起,“姐你没事吧?怎么还不开门?” 听到阿飞没有钥匙,武清扬长舒一口气,心里立刻踏实起来,语态也变得正常。 “我没事。阿飞,我已经睡了,你要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明天再说好吗?” 阿飞在门外哦了一声,“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不放心你,来看看。”阿飞始终还是担心关玲来报复,虽然给姐姐换了地方,他还是不太放心。“你没事就好。” 武清扬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你放心地去吧。” 阿飞再次哦了一声,给姐姐告个辞,这才去了。 3 两人都松一口气,张一鸣感到武清扬下身刚刚从瘫痪中恢复知觉,故感觉特别敏感而强烈,又因为刚刚体会到为人妇之乐趣,这种情况下再要她忍住不动情只怕难以做到,这从她刚才的那一阵抽搐便可知。而她要是禁止不住,已经“吃斋”多日的张一鸣怕自己最终也会失守,趁现在欲火被浇灭,张一鸣翻身从武清扬身上下来,让俩人脱离了接触。现在武清扬疗伤的最大困境已经突破,关于身体恢复的问题,以后慢慢再来吧。 张一鸣翻身下去,武清扬鼻中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看着张一鸣,欲言又止。张一鸣知她心有不足,又羞于启齿,便微笑道:“你身体刚刚恢复,还禁不起太大的动静,自己慢慢运功吧,暂时别想那事。” 武清扬羞得一对汪汪的美目几能滴出水来,她用轻得几乎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狡辩道,“我没想。” 张一鸣当然不能跟她争辩这个,为转移她的心思,也是想多了解一些她的情况,便道:“阿飞很关心你。” 武清扬点点头,“是啊,我受伤之后,很多事情都靠他了。” “可是,”张一鸣有点奇怪,“你刚才说你上床了,你平常也都是没人搀扶自己上床休息?” “是的。我可以靠手支撑着挪动,阿飞是个男孩子,有些事情当然得靠我自己。我们这一支还有几个姐妹,到时候门主可以见见她们。平常她们每天都有人来陪我的,今天也是巧了,刚刚搬到这里,阿飞暂时没告诉她们,也不知他为什么。” 张一鸣笑起来,他知道这原因,阿飞是想等情况稳定后再说,省得知道的人多走漏风声。看来阿飞对关玲还是相当顾忌的。 说到这里,张一鸣又想起来,又问:“清扬,你们平常都是做什么的?” 4 张一鸣没想到自己这一问,武清扬脸上立刻显出不安的神色,这让张一鸣很奇怪。“怎么了?不好说?” “我们……,我受伤以前,我们主要是做些小本生意。”武清扬含含糊糊地说道。 张一鸣笑起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做小本生意又不丢人,你当我看不起劳动人民是不是?” “不是。只是我们这生意的本钱很小。”武清扬垂下眼帘,显得很心虚。 “本钱很小?怎么个小法?”张一鸣一时还是没明白。 “小到……小到不需要本钱。” 嗨,原来如此,她们干的是那没本钱的买卖,这不就是古人常说的劫道的强盗嘛。张一鸣有点哭笑不得,又是一拨劫匪,这桃李结的门人还真是个顶个的不简单啊。 “原来你们是劫人钱财的。”张一鸣苦笑,其实从阿飞干的行当他不该现在才明白武清扬的话的。 “主要是偷,劫只是偶尔、偶尔为之……”武清扬的声音越来越小。 “门主,你、你会把我们抓去吗?”停了一阵武清扬又大了点声问张一鸣。 “我?把你们抓去?你为什么这样想?”张一鸣奇怪。 “门主不是警察?” “我是警察?我什么时候说我是警察了?”张一鸣更吃惊了。 “门主今晚刚来的时候就说在执行一件秘密任务,难道不是警察?”武清扬的眼睛又亮了。 张一鸣又是一阵苦笑,还别说,他现在干的事情还真是警察的职责,可惜他的目的不是为人民服务,他只是想救自己的女人而已。 “傻丫头,你想得太多了。警察可能做桃李结的门主吗?桃李结可是一个江湖帮会,你当是民主党派啊。” 武清扬高兴起来,“不是警察就太好了。” “好什么好,不管我是不是警察,你们这样偷偷抢抢的总不是个办法,桃李结既然到了我手里,虽说还成不了民主党派,但也总不能是一个纯粹的犯罪团伙,这一点从今天起你要给我记住。犯罪团伙能有什么出息啊?懂我的话了吗?” 武清扬点点头,却又不免有些为难地嘀咕:“那我们能做什么?” 张一鸣一笑,“先说说你都有些什么本事?” “我的最高纪录是在8秒钟之内,不用钥匙,背对汽车,打开车门,然后用解码器发动汽车,然后……” 张一鸣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武清扬赤裸的小俏臀上,打断她的话。“说来说去还是偷啊。” 看来偷车要成为武家的家传绝学了,难怪阿飞现在还做着这一行。 卷二十三 第二百二十七章 四有青年 1 武清扬又说,她们并不是见车就偷,通常做法是下诱饵色诱一些开着好车的好色男人到宾馆开房,诱饵缠住车主,武清扬即在宾馆的停车场将车盗走。一旦盗车得手,阿飞立刻带人到宾馆房间捉奸,再酌情敲诈车主一笔。 武清扬她们这种方法百试不爽,被敲诈后的男人都是自认倒霉,从没一个报案。更有趣的是事主乖乖交钱后,灰溜溜的准备离开之时,再发现自己的车也不见了。武清扬说她就曾经偷偷躲在远处,见一个男人在停车场嚎啕大哭。 “这种男人肯定是吃老婆软饭的,车丢了回去交不了差。”武清扬最后一脸不屑地补充说。 “你们也太过分了吧?偷了人家的车,还要讹人钱财。”张一鸣半真半假地责怪。 “谁叫那些男人一个个好色得要死,这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像我刚才说这个哭的,我估计他这辈子是再不敢出去偷腥了,这样看,我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至少她老婆会感激我们。” “歪理。”张一鸣又轻拍了武清扬一巴掌,“再说你也太小看人的劣根性了,如果他本性好色,我估计不出一月他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痛。” “这倒也是。”武清扬对此倒是很痛快地承认,“你不知道有的男人简直就跟色中饿鬼一样。因为我们是以偷车为主,所以我们讹钱都是酌情处理,谁越好色我们就要得越多。” 张一鸣笑起来,“说得你们还挺有原则似的,既然这样,只偷车就得了,干吗还要讹钱?” “这你就不知道了,只有讹点钱才能转移视线。我们的诱饵又不会真跟那些色狼上床,阿飞他们去捉奸主要是为了把我们的人带走,但是既然捉了奸,就总得做做样子吧?不然不是很可疑?然后车主再发现车丢了,很容易就会想到诱他开房的人跟偷车人是一伙。” 真是术业有专攻,各行有各行的门道,从设计的周密来说,张一鸣听了也有点佩服。他微笑不语,武清扬又接着说:“我们讹了点钱之后,车主心理上就把开房的人和偷车人区别开了,他们心里会认为两件事情碰到一起纯属巧合。就算报案,车主一般也会隐瞒跟人开房的事情,因为我们讹钱不多,他们就当吃个哑巴亏了。这也是我们不讹他们很多钱的原因。车主不说出跟人开房的事情,警察就没什么线索了。” 武清扬的话环环相扣,令张一鸣忍不住有些惊异地看她一眼,心想这丫头还真有点天分。 “那你不如直接找个停车场,见那好点的车就偷,何必先设这么个圈套缠住车主?”张一鸣故意问。 “那偷车的危险就增加了。谁知道车主是不是就在附近,会不会恰好撞上?我们这样的做法,偷车百分之百得手,连一次惊险都没有碰到过。事后也从没被警察怀疑过,因为还没有车主报案把开房的事情一并抖露出来。”武清扬又有些得意起来。 武清扬的解释与张一鸣心中的猜想不谋而合,她们的手法差不多可以算天衣无缝了。说起来,这手法也算是利用了人的劣根性之一,人们总是倾向于掩饰自己的过失,试想只要有那么几个人报案同时提到被人诱去开房的事情,警察定会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没准武清扬她们就早去监狱报到了。 “还有,我们这样做,就是教训那些好色男,谁叫他们好色的,如果不好色,就不会丢车,也不会被讹钱了。让这样的人破财,我心里不会有什么内疚。” “你这丫头,说得你们跟四有青年一样,还挺有道德。”张一鸣无可奈何地笑起来。 “什么是四有青年?”武清扬不懂这个。 2 是啊,什么是四有青年?这还是张一鸣读中学时候国家提得最多的,也不知道现在还提不提了。 “四有青年就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年轻人,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提出来的。” 张一鸣两眼望天,神情悠然地回忆起那些充满理想的年少的日子,那时候的他是绝想不到自己今天这种生活的。曾记得中学一位老师真心夸赞过他,说他是一个充满“世界大同”理想的人,对于那个年龄的张一鸣来说,这是一种高远之志。而在那个时代的老师看来,有如此之志的学生是值得夸赞和肯定的。而现在呢?不知道。恐怕现在这样夸一个人,那多半是一种讥讽和嘲弄吧,如果不是说你假,至少也是说你傻。那么,也许可以说张一鸣现在变得聪明了,他知道自己“大同”不了“世界”,他现在只想让自己的女人们有一个快乐幸福的“小同”世界。 “那……我们勉强可以算‘三有’青年。”武清扬调皮地笑了,“如果把‘有文化’改为‘有技术’,我们就跟‘四有’沾边了。” “你说的又是你那偷车的技术吧?” 武清扬嘻嘻笑着,不回答,但显然是默认了。 “你给我说说,另外‘三有’你们怎么沾得上的?”张一鸣逗着武清扬。 3 武清扬今晚可说是重获新生,因此心情特好,兴致也特高,不假思索便道:“有纪律那是不用说了,我们每次出手都是分工合作,要没点纪律肯定不行,早翻船了。至于有道德嘛,刚才你自己也认可了,我们只找好色男人的麻烦,这算不算盗亦有道?” “胡说。我什么时候认可你们这是有道德了?”张一鸣气结,“那有理想呢?” 武清扬歪着脑袋,想了想道:“理想那就多了,没有人没有理想啊?谁都会有的,大小区别而已。你这里只说有理想,又没说要有大理想。小理想就不是理想吗?” 仿佛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张一鸣忽然有所感悟。在他所受的启蒙教育中,理想者,怎么着也得跟国家人民有关吧?只想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的事情,那也叫理想?这种思想在张一鸣脑海中已经根深蒂固,可是武清扬的话忽然让他自问,小理想为什么就不是理想? 虽然张一鸣仍旧怀念那真诚地怀有宏大理想的少年时期那心胸激荡的感觉,但他不得不承认,面对现实的生活而言,一个一个阶段性的、小小的理想也许更能给人以切实的激励和推动,使人不至于在每一天的忙乱中迷失自己。仔细想来,其实就在他怀揣世界大同之梦的时候,让他坚韧于每天起早贪黑、废寝忘食的,不正是那小小的,一定要考上大学的理想吗? 自小以来,张一鸣的才气就被周围的人们所称道,他连续跳级,并最终在十五岁考上大学,但是他自己最感庆幸的,是在年少才高的称道中没有放松努力。无论张一鸣有多少才气,十五岁考上大学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尤其在那个考大学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年代。张一鸣记得高三一年,他几乎从没有在凌晨2点以前睡过觉,让他能在静夜孤灯下坚持的,恰恰是大学这个小小的理想。 张一鸣沉浸在回忆和思考中半天没出声,武清扬以为自己说错什么,偷偷看一眼他,轻声问:“门主,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高兴吗?” “嗯?”张一鸣回过神来,“没有。你想到哪去了。”张一鸣忽然又笑道:“幸亏我今天没开车来,不然没准也是你们的下手对象,会不会呢?” “那怎么会呢。”武清扬赶紧否认。 “你们不是专门教训好色男人吗?” 武清扬笑了,“门主……好色吗?” 4 看着武清扬漂亮的双眼,张一鸣真有些性动。“你们每次行动,你做过诱饵没有?”他问。 武清扬摇摇头。 “为什么你不做?” “我偷车的技术最好。” “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做诱饵,所有男人都会变得好色,你们就可以偷更多的车。” 武清扬脸上一下泛出桃色,她听得懂张一鸣话里的夸赞。 “男人好色的已经足够多了,不管谁去做诱饵,我们都不缺下手的对象。”武清扬轻声道。 张一鸣笑起来,这又是实践出真知,武清扬的话一点没错,所以根本不需要她出马。 “那你还问我好不好色,我不是男人吗?” 武清扬被问得没话回答,不过她也不需要回答了,因为张一鸣一侧身,嘴唇含住了她翘立在胸前那对凝脂白玉般私家宝贝上的嫣红的小珍珠,引得她嗯哼出来。 “清扬……” “嗯?” “我想要你一次。” “嗯。” “不是疗伤的那种,就是要你一次。愿意吗?” “……。嗯。” …… 张一鸣不敢太激烈,他还要控制不让武清扬太兴奋,他担心她伤势初愈的身子禁受不住惊涛骇浪的狂潮。 虽然张一鸣有所保留,但武清扬还是很快变得淅淅沥沥,张一鸣这才注意到她的蜜道特别短狭,这更降低了她的承受能力。虽然张一鸣很想长久流连于她那令人舒爽的温润之中,但终是不忍,只得小心翼翼依着她的进程和节奏将她送上高峰,便也同时滋润了她。 卷二十三 第二百二十八章 喜遇双姝 1 张一鸣的笑意令一旁的关玲看得心烦,凭着女人的直觉她仿佛知道张一鸣在想什么。关玲当然只以为张一鸣昨晚是找小姐去了,不由在心里恨恨骂道,真是又蠢又贱的死男人,玩了个婊子就高兴成这样。 “你傻不傻啊,不好好开你的车,笑什么笑?”关玲左想右想,怎么想心里的气都不顺,终于出声叱道。 要说那天晚上张一鸣拼命救她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会对她无动于衷却愿意跑去找小姐才对,虽然张一鸣说了什么不吃窝边草,但关玲知道那都是下台阶的屁话。关玲从莫老板那里也知道了张一鸣的基本情况,不论他原来多么风光,现在他都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失败的家伙,不过是投靠到恶之花门下,在她手下听喝的小喽罗,而自己居然征服不了他,这让关玲很是不舒畅。 “我笑了吗?”张一鸣淡淡问道。 关玲横他一眼,没有回答,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给我也来一根,开了这么久,有点犯困。”张一鸣道。除了中途吃饭休息了一下,张一鸣将近开了一天车,现在已是下午六点左右,进了广州地界。 “你再多找几个出来卖的,每次都玩双飞,那就不会困了。”关玲得了机会,立刻讥讽泄愤。 张一鸣故意道:“行,今晚在广州就找。” 关玲又气得哼了一声。不过气归气,她还是把自己嘴里刚点上的烟递给张一鸣。 张一鸣摇摇头,“换一根。” 关玲一下子火了,大声道:“要不要随你。你跟那些臭婊子肉贴肉都愿意,我抽过一口的烟怎么就不能抽了?我的嘴有毒吗?在你眼里我连那些出来卖的都不如?” “我有我的习惯,有的人爱吃臭豆腐,不爱山珍海味,你管得着吗?”张一鸣并不被关玲的情绪影响,不紧不慢地说。 张一鸣连生气都不屑的态度让关玲更加受伤,却又无话可说。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僵持了一阵,关玲终于再拿出一根烟递到张一鸣嘴里,张一鸣衔住之后,关玲替他点燃。 “你实在很困的话,休息一阵吧,我来开车。”看见张一鸣狠抽几口烟以驱除疲劳的模样,关玲忍不住道。 张一鸣此刻是觉得有点疲劳,除了连续长途驾车,更主要的是因为昨晚运功给武清扬疗伤,费了不少精力。 “算了,反正也快到了。”张一鸣摇摇头。 2 到广州后,没想到关玲安排的下榻之处恰巧正是张一鸣最喜欢的羊城大酒店。在广州这边的交接事宜,关玲没让张一鸣参与,她让张一鸣先回酒店房间,她自己则驾车走了。虽然张一鸣很想知道有关交货及买家的一些情况,但他知道欲速则不达,现在他能介入恶之花内部这么深,已经是出乎意料,不能再强求了。 没准这批货也是洪三宝要的,要是最终能将洪三宝一起一网打尽,那真是大解心头之恨。张一鸣站在电梯里这样想着,就在电梯门合拢的最后一刻,他突然看见从隔壁刚刚落地的电梯里走出两个女人袅袅婷婷的背影,俩女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向酒店大门走去。 张一鸣手一扬,正张口欲呼,他的电梯门合拢了,随即电梯向楼上升去。 张一鸣放下手,忽然笑了,刚才就算叫住她们俩,她们也不可能认得现在的他,大庭广众,他就算不被当成非礼的无耻之徒,至少也会被耻笑为搭讪的无聊之人。而且,张一鸣继而想到,幸好没叫出来,谁知道关玲此时在哪里,如果跟她俩在酒店大堂纠缠一番,不幸被关玲撞上的话,搞不好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想归这样想,可是既然见到她俩,张一鸣实在心痒难耐,谁叫事情竟然这么巧,她俩怎么会在这时候来广州,偏偏还住在羊城大酒店呢? 原来,张一鸣看见的两个背影不是别人,竟是乐乐和刘红。 电梯上到张一鸣的楼层,张一鸣想了想,没有跨出电梯,却又重新按下数字“1”,回到酒店大堂。 到登记处查询,果然是乐乐和刘红住在这里,问清她们的房号,张一鸣这才第二次上楼,进到自己的房间。 洗个澡,疲乏立刻减轻不少,又上床躺了一阵,张一鸣醒来之时,已是晚上十点左右。打关玲房间的电话,没人接,关玲还没回来。看来恶之花在广州肯定还有人,不然关玲不会耽误这么久。 既然关玲还没有回,精力恢复后的张一鸣不免又想起乐乐和刘红,稍稍做了一点象征性的思想斗争,张一鸣即决定找这俩丫头过来。实在太想她们了,没见到还好,既然见到了,真有些忍不住。只要在关玲回来之前让她俩回房,就神不知鬼不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张一鸣拨通她俩房间的电话,里面传来刘红的声音,“喂?” 真是久违了,光听个声,张一鸣就觉得舒服得不得了。 “请你们马上到1018房间来。”张一鸣压着嗓子说。 “你是谁?”刘红的声音透着警觉和奇怪。 “来了就知道。”张一鸣玩心上来,仍旧压着嗓子。 “无聊。”刘红啪的一下挂断电话。 张一鸣在这头愣了一下,笑出来,片刻后又把电话拨了过去。 这回是乐乐接的。大概刘红对乐乐讲了刚才的电话,张一鸣重复刚才的游戏,乐乐在那边登时怒了,“你是谁?有胆就报出名来,让我揪住有你好受的。” 张一鸣听见电话里刘红在一边说道:“乐乐你跟这种人啰嗦什么。没想到羊城大酒店会有骚扰电话,明天找他们投诉。” 听见俩姑娘的反应,张一鸣忍俊不住笑起来,不再逗她们,恢复声音轻声道:“你们两个死丫头,还不赶快滚过来。” 3 乐乐拿着电话话筒,张着嘴呆住了。一旁的刘红看得一惊,“怎么了乐乐?” “好像是……老公。”虽然她听出声音和语气完全是张一鸣,但因为太意外,乐乐自己还是半信半疑。 “啊?”刘红一把接过电话,“喂?” “喂什么喂?你跟乐乐这死丫头说,什么叫‘好像是’?是不是自己老公也拿不准吗?”张一鸣在电话中听见了乐乐的话。 乐乐一声惊叫起来,她在一边已经听见张一鸣这次的说话,完全肯定了电话那头是张一鸣。乐乐又从刘红手里抢过电话,“老公,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刚才没跟你说吗?你们还不过来?” 乐乐想起来刚才张一鸣说的房号,“好好,我和红姐马上过去。” “别一惊一乍的,悄悄来,知道吗?”张一鸣叮嘱一句。 乐乐和刘红急匆匆携手来到1018房,房门打开,出现在她们面前的人却让她们吃一惊。 “你是谁?”虽然从直觉上能认出对面的男人,但是面对一张陌生的面孔,乐乐还是警觉起来。难道是一个圈套?欢欢出事之后,乐乐她们都知道了跟洪三宝的恩怨,何况还有恶之花牵涉进来,这一切不得不防。 乐乐不自觉摆出戒备姿态,刘红也后退一步,和乐乐成为犄角之势。虽然知道自己易容后的面孔对她们很突兀,但张一鸣还被两个姑娘的举动逗笑了。他一把抓住乐乐一只手腕,把她拉进房里。乐乐正要反抗,张一鸣已把她搂在怀里,同时对刘红道:“还不快进来。” 偎进张一鸣怀里,熟悉的气息令乐乐一下酥软下来,没错了,就是老公,绝不会错。 刘红一进屋,张一鸣立刻关上房门。放开乐乐后,乐乐看着张一鸣的脸,笑得花枝乱颤。 “老公,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张一鸣一拧乐乐的脸,“变成哪样也是你们老公。”一边说着,一边又把刘红也搂了。 一手一个,张一鸣狠狠箍住俩女,令她们双脚离地,就这样从门口抱进房里。 “老公,我的腰要断了。”乐乐快活地尖叫。 4 “你们俩怎么来广州了?”回到屋里坐好,张一鸣这才发问。 “老公,你这脸能变回去吗?”乐乐没理会张一鸣的问话,还在看着张一鸣的面孔。 “当然能。你们俩怎么来广州了?”张一鸣又问。 “那你今晚先变回去吧,不然看着怪怪的。”乐乐嘻嘻笑道。 “今晚怎么能变?我还要隐藏身份。问你话呢,你们到广州干嘛来了?” “不变回去像另外一个人,我可不让你今晚碰我。”乐乐仍旧自说自话,根本无视张一鸣的问话。 张一鸣气得没法,拉过乐乐按在自己腿上,啪啪的在她的翘臀上抽了两下。这一抽,张一鸣发现这妮子越发丰腴了。 刘红见乐乐挨了打,这才笑着说道:“乐乐和何总来家纺出差,我顺便来玩的。” 乐乐趴在张一鸣腿上,哎哟两声后,挣了起来,却没下了张一鸣的腿,只是换个姿势,变成面对面跨坐在上面,然后捧着张一鸣的脸,道:“亲一下,老公,我看看你嘴巴里面是不是也易了容。” 张一鸣又看看刘红,只见她也是一脸晕色,显然心中亦是情动。看这情况,张一鸣知道要想问两句正经话只怕难,加上他自己也给乐乐闹得心头一阵阵火烧火燎的,便一把抱下乐乐,拍这她的翘臀道:“你们俩先去洗个澡?” 乐乐立刻道:“不用了,你打电话时我和红姐刚洗完出来。” 卷二十三 第二百二十九章 欣慰消息 1 “那我得先去洗澡。”张一鸣忽然说,故意往浴室走去。他想逗一下乐乐。 “那我也去。”乐乐立刻改变主意,跟在张一鸣身后。 张一鸣突然回身,抱起乐乐,一把将她扔到床上。“小色女,你真是一点没变。” 乐乐躺在床上嘻房嘻笑着,张一鸣再搂住刘红,一起倒向床面。 …… 对于三人来说,这次重逢都是意外之喜,二女久旷,而张一鸣吃过长斋之后,也只是昨晚在武清扬那里不上不下地被吊了一次胃口,反而让他更加觉得饥渴。现在这二女可不是武清扬那初破新瓜,张一鸣无须忍耐,矛头指向之处,所向披靡,长枪舞动之时,爱液横飞,只把俩女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最后都溃不成军,这才鸣金收兵,张一鸣自己也享受到久违的快乐。 三人偃旗息鼓,躺在床上歇息,乐乐慵懒地枕着张一鸣的手臂,对刘红表功:“红姐,我叫你来玩没错吧?你要不来,就错过这次跟老公见面的机会了。” “你是她拉来的吗?”张一鸣问刘红。 刘红点点头。乐乐又道:“红姐考上博士了,我让她请个假出来游玩,当是庆祝。” “你呀,是想让刘红陪你出差吧?”张一鸣道,“刘红考上博士是板上钉钉的事,有什么庆祝的。” 刘红也笑起来,对乐乐道:“看,还是老公了解你。” “我哪有。”乐乐不服气,对张一鸣道:“我是真做好旅游计划的,不然何总都已经回去了,我怎么和红姐还留在这里?” “何总回北京了?”张一鸣问刘红。 “嗯。” “那你们还有什么计划?” “我们准备明天去深圳。”乐乐抢着回答,她不满张一鸣不向自己问话,明显地不相信她嘛。 “是吗?干嘛?” 说到这里,乐乐忽然翻身爬起,骑坐到张一鸣肚皮上。“老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2 也是张一鸣这一阵“斋戒”太久,在自己女人面前又不需掩饰或控制,所以乐乐那萋萋芳草略微蹭着张一鸣的身体,痒痒的感觉立刻令他又剑拔弩张起来。刘红看见了张一鸣的变化,忽然伸出葱葱玉指,轻轻捉住那恼人长矛,往乐乐臀间一顶。 乐乐口中话只说得半截,便“嘤咛”一声,已知刘红送来何物,顺势一抬俏臀,便由着刘红将那宝剑送去鞘中。 张一鸣调整姿势,让乐乐坐得舒服了,才接着她刚才的话问道:“什么好消息?” “我姐可以取保候审了。我和红姐这次去深圳,就是接她出来。” “真的?”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张一鸣也十分意外和高兴。 “欢欢姐的身子越来越重,警方也不可能让她老呆在看守所里,要是出个什么事情,反而麻烦,所以那个林总通了通关系,就取保候审了。不过不能离开深圳。”刘红解释道。 “那丁萱呢?” “免于起诉了。你也知道,她那点事情,当初就没人真心想告她。” 张一鸣很欣慰,现在看来一切都不错,就差自己最终代欢欢取得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了。 “接了欢欢姐出来,我和乐乐准备去香港玩几天,把丁萱也带去,算是慰劳她。”刘红又说。 张一鸣点点头,想到这一切都是林淑贞的功劳,不禁心怀感激。“林淑贞挺有办法的。” 乐乐本来一直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让张一鸣的宝剑在自己的鞘中磨蹭,没顾得上说话,张一鸣此话一出,她突然接过话去。“老公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个人也挺有办法的。” “谁?” “就是你那个得力助理,钟晨。” “钟晨?她又怎么了?”张一鸣不知道自己离开北京这一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乐乐嘿嘿笑起来,“说起这个呀,要先说说你那心肝宝贝……” “心肝宝贝?谁?”张一鸣一听更是糊涂。 “赵敏赵大小姐呗。”乐乐小嘴一翘,认为张一鸣装傻。 “赵敏就赵敏,什么心肝宝贝。” “你别不承认。”乐乐不罢休。 “好好,你继续说。”张一鸣懒得再反驳。于是乐乐一五一十地将赵敏被抓到派出所的事情前前后后告诉了张一鸣。 “妈的,上次大柱他们讨薪被那帮家伙打伤好几个,我后来都没有跟他们计较,看来这次事情完了回北京后,不给他们点颜色看是不行了。”听完乐乐的话,张一鸣心中恼怒,愤然道。 乐乐秀鼻一皱,立刻抓住了张一鸣的小辫子。“还说不是心肝宝贝,他们这回惹的是赵敏,看你反应就不一样了吧。” 张一鸣忍不住用长矛狠狠刺了一下乐乐,刺得她嗯哼一声。“死丫头你现在怎么跟林妹妹一样,成了个大醋坛子。上回也是大柱说过去的事情算了,他们不想一到我这里还没做事,先带来一堆麻烦,所以我才放过那帮家伙。” 3 “赵敏被派出所带走后,我和静姐都没办法了,最后我忽然想到钟晨在番禺把我从派出所捞出来的事,便去问她。结果你猜怎样?”乐乐接着说。 乐乐卖了个关子,张一鸣不以为然,“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猜的?肯定是捞出来了嘛。” “问题是,钟晨的表现不寻常。”乐乐不满张一鸣不配合的态度,“我跟钟晨说过之后,她答应下来,直接就让我去派出所接人。要知道,她那时候还没去找人帮忙呢,一个电话都还没打。可她胸有成竹,有十足的把握,就跟派出所是她们家开的一样。” 乐乐这样一说,张一鸣也有些惊奇,不过再一想钟晨来到CL的过程,便又不太奇怪了。曾经在收购家访过程中帮助张一鸣搞定国资委的严总,陆婉说是他一高 干子弟,而钟晨是严总称之为远房侄女而介绍过来的,那么钟晨认识一些领导岗位的人也不算太离谱的事情。 张一鸣不想再去想钟晨的事情,乐乐在他身上边说边扭,动得他已经很难耐,转头看看刘红,她也是满面红霞,一幅情动如炽的模样。张一鸣对刘红道:“来,你也上来,到老公嘴边。” 刘红立刻知道张一鸣的用意,她起身蹁腿,双膝跪到张一鸣头部两侧,将自己的蜜部送到了他的嘴边。张一鸣迎头上去,吻住了刘红芳草中的溪谷。 战事再度发动,这回是乐乐掌握主动,她的起伏加速起来。乐乐和刘红此刻是面对面,看见刘红被老公用嘴侍候得哼哼唧唧的样子,乐乐不禁心馋,不由自主将自己的嘴伸到刘红面前。刘红会意,即刻用嘴覆上乐乐双唇,两女香舌纠缠,你噙我吮,亦在上面淅淅索索地战了起来。 …… 4 张一鸣和乐乐、刘红几番厮缠,直到俩女再度败下阵来,他一左一右搂着她们,听着她们在自己怀里静静娇喘,心满意足。 门铃响起。 “谁啊?”张一鸣懒洋洋地问。 乐乐和刘红趴在张一鸣怀里更是一动没动,这是她们老公的房间,因此她们也就是这里的主人,她们才不想管是什么人来打搅呢。 “是我。你睡了吗?”门外传来关玲的声音。 妈的,张一鸣一时惊醒,才想起还有关玲的存在,刚才几乎把她这茬给忘了。 乐乐和刘红也面面相觑。老公竟然又在外面偷了食,原来这次是和一个女人住在这里。乐乐恨得用指甲狠狠掐张一鸣胸前的肌肉。 张一鸣知道俩女心里的想法,可这会不是玩的时候,他面色一正,极轻声地对两女道:“别闹。这是恶之花的成员,我已经接近到她身边。” 看着张一鸣的脸色,俩女知道不是说笑,都静下声来。 “是啊,你有事?”张一鸣冲门外回答。 “你开门。”关玲道,也没说有没有事。 张一鸣略一思索,如果不开门,可能令关玲起疑,要是怀疑到其它方面,反而坏事。他拉上被单将乐乐和刘红盖好,悄声说了句“都别动”,便下床去开了门。 关玲刚刚回来,她敲门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路过张一鸣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好像有女人声音,立时间她的气就升上来。 “什么事?”张一鸣堵在门口问。 “没事,怎么样?”关玲怒气冲冲地答到。不需进屋,她已经看见床上被单下两具女体的身形,而且地上还有凌乱的两套女装为证。 “你还真找了两个婊子来玩双飞,真行啊你。”关玲怒极之后表面上反而平静下来,也没大声,只是冷言讥讽。这个死男人,下午在车上说叫他找两个婊子来双飞,他真就来了。关玲觉得张一鸣是在故意气自己。 关玲话一出口,就看见床上被单下一个身体动了动,似乎想起来,但终于还是安静下去,关玲嘴角不由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原来,被单下是乐乐听了关玲的话,忍不住就想掀开被单冲出去,后来被刘红拉住,才忍了下来。 “你说够没有?”张一鸣脸色很不好看了。他知道床上的是自己两个心爱的女人,只因苦于情势,不能教训关玲,但心里已生相当的厌恶,只想赶她走人。 关玲看见张一鸣脸色难看,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但她真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早知道这个男人这么难搞定,一开始她没有表示也就罢了,可现在她都有所表示后却吃了闭门羹,偏偏他又在她面前找些下贱女人,她觉得自己的面子丢得太大。 “明天还有事情,你最好留点精神。”关玲无奈之下横一眼床上被单下的身体,转头走了。 张一鸣关上房门,乐乐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气冲冲地冲张一鸣道:“她竟然骂我们是婊子,总有一天我要找她讨回这口气。” 张一鸣一边抚慰乐乐,一边暗想,关玲这样误会倒也好,至少她就不会想到其它方面去了。 “来,老公侍候你们洗澡,洗完澡回自己房间去。”关玲已回,张一鸣觉得乐乐和刘红留在这里就不太安全了。 “嗯~。”乐乐不肯,“为什么不能明天早上再回去?” 无论张一鸣怎么说,乐乐就是不干。刘红虽然不做声,但显然跟乐乐心思一样,因为她也没有帮着张一鸣劝乐乐。想到这偶然相会,明天之后又不知道要隔多久,张一鸣也体会得到她们这份依恋之情,最后只能让步。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关玲难道还敢冲到他房里来不成? 卷二十三 第二百三十章 遭遇易容 1 一夜缠绵不细说,第二天大早乐乐和刘红离开,前往深圳,张一鸣则等着关玲看有什么事情。结果,关玲屁事没有,一上午也没露面,直到中午时分才敲响了张一鸣的房门,让陪她一块出去吃饭。张一鸣想到昨晚俩人闹得不太愉快,现在就当改善一下关系,便没说什么,一块去了。 关玲似乎心中已做好打算,没见她思量,直接领着张一鸣到达一处酒楼,上了二楼雅座。也不知道关玲是昨晚的气还没消,抑或有别的什么事情,反正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时看看手机,偶尔四下望望。她不说话,张一鸣便也没话,点了几个菜后,俩人就这么相顾无言地坐着等待上菜。 不多久,正觉得无聊的张一鸣偶一转头,正好看见从楼梯口上来两个人,一姑娘,一妇人,而这姑娘恰恰又是张一鸣所熟悉的。 真是越怕鬼越撞在鬼,这次来广州怎么尽碰见熟人?碰到乐乐和刘红那是好运,这个姑娘就不同了,她是最不能碰到的,搞不好要坏大事。张一鸣感到头大起来,赶忙转回脸,抓起桌上菜单竖在自己脸庞一侧,希望遮住来人的视线。 “你干什么?”张一鸣鬼鬼祟祟的样子引起关玲的注意,她皱眉问道。 “没事你出来吃什么饭?”张一鸣有点恼火,压低声音有些埋怨的口气道,“我虽然是从深圳跑路的,但广州也有熟人,我怕碰见。” 虽说跑路的话是假,但张一鸣怕碰见熟人心情却是真的。关玲想起他的来历,此刻见他那忐忑不安的样子,心中感到有些抱歉。其实,她带张一鸣来这里,更进一步说她这次和张一鸣同来广州,还有另一个目的。 关玲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跟张一鸣说实话差不多也到时候了,反正现在不说待会也要说。她环顾左右无人,终于轻声说道:“有人想见见你,所以才带你来这里的。” “谁啊?”张一鸣很意外,没料到出来吃饭原来另有目的。 “上面的老板。” 张一鸣明白了,是上面的人要考察考察他,估计主要是判断一下他的可靠性,现在改变运输方式之后,组织的整个生意对他的倚重程度增加,因此他的重要性也大大增加,高层对他要亲自掂量了。 “是我极力保荐你的。待会表现好点,别像对我那样的态度。我有时候真觉得是不是我跟你有仇?”关玲不知不觉又发了点怨气。 “好了好了。”张一鸣没心思跟她扯这个,他看见本来和妇人在一张桌边做好的那姑娘向他这边走来了。 2 不幸如期而至。张一鸣装作埋头研究菜单,那姑娘本已从他身边走过,忽然又退了回来,“你、你……”姑娘指着张一鸣,惊喜地叫起来。 避无可避。张一鸣只能抬头,一下站起身,一把拉住姑娘的手,同时捂住了她的嘴。对关玲抱歉地一笑后,他拉着姑娘快步向一个僻静的过道转角处走去。关玲错愕地看着这一幕,不知发生何事。 这姑娘何许人也?原来她不是别人,正是那小小年纪就嗜赌成性、古灵精怪的易容高手——易容。能在张一鸣易容过后一眼认出他来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一到无人处,张一鸣立刻急急说道:“别乱叫,到处都可能有我的仇人,千万不能暴露我的身份,我现在叫段勇,是……” 话未说完,张一鸣忽然瞥见有人已到他靠着的墙的转角处,那是关玲跟了过来。情急之下,张一鸣突然将易容搂在了怀里,喃喃说道:“对不起,我突然离开是有苦衷的,并非有意骗你,我……” 易容脑瓜子精灵,她也瞥见关玲走近,立刻明白张一鸣是为了在关玲面前掩饰,才突然做戏跟她演出……这算什么?一对哀怨情侣?易容差点笑出来,觉得张一鸣简直太有才了,连演戏都一流。易容索性埋首于张一鸣胸前。唉,配合一下他吧,做戏就做全套,何况,这样的感觉也满新鲜的。 关玲听到了张一鸣的那句台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荒唐,瞧瞧这小姑娘,能有多大?二十?十八?身体都还没长圆,可他居然也能够缠绵悱恻,而且看这光景应该还是老相好。关玲再想起张一鸣宁愿跟那些做鸡的女人胡天黑地,却对她爱理不理,心中始终存在的恼火情绪又被勾起来,她冷哼一声,扭头走了回去。 张一鸣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有新的情况。与易容相遇太意外,他把易容拉到转角处的举动则更是突兀,以至于跟着他俩走过来看个究竟的人可不止关玲一个。关玲刚刚扭头,跟易容同来的那位妇人的身影又出现在张一鸣的眼角余光中。张一鸣赶紧拍拍易容。 易容从没有在一个男人的怀中依偎过,此刻埋首于张一鸣胸前,鼻中传来那么强烈的男人的气息,小姑娘忽然间有些迷醉了。 “易容……”妇人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叫了一声易容,眼睛却是望向张一鸣,虽然目光中并无愠色,却充满审视的意味。 易容闻声一惊,从张一鸣胸前抬起头来。“妈。” 老天,这是易容的妈妈。张一鸣一脸尴尬,挤出一个跟哭差不多的笑容。 3 易容母亲邀请张一鸣到她那一桌去坐坐,张一鸣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我到那边去坐一下。”路过关玲身边的时候,张一鸣指指易容母女那一桌对她说道。关玲面无表情,冷冷道:“看着时间,我们还有事。” 到达桌边,三人坐定,易容母亲给张一鸣沏了杯茶,道:“我还从来不知道我们家易容有你这个……”她停顿一下,看看张一鸣,又看看易容,考虑用何种措辞来界定张一鸣的身份,“朋友?” 虽然易容母亲的语态平静,但张一鸣看得出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吃惊和意外的。张一鸣只能一脸尴尬,含糊道:“一直没去拜访您,是我失礼。” “看来你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多耽误你,来,喝杯茶,算我们认识了。有机会我们再谈,怎么样?” 张一鸣回头看看坐在另一张桌边的关玲,然后对易容母亲歉意地笑笑,道:“那边的是我生意上的伙伴,我们今天约了人来谈生意。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拜访您。” 易容母亲点点头,“我理解,我也是生意人。” “那我先告退了。”张一鸣赶紧告辞,恨不得走得越快越好。 回到关玲那边,又坐了一个多小时,易容母女都已经买单走人,他们这边等的人还没到。 “怎么你老板还没来?”张一鸣问。 “我也不知道。早过了约定的时间,再等十分钟,不行我们也走吧。” 十分钟很快过去,还是无人到来,关玲决定离开。叫服务员结账,才知道易容母女把他们这桌的单也买了。 俩人回到羊城大酒店,因为出现无人赴约的情况,关玲显得略有不安,不知道发生何种变故。直到在酒店电梯里,关玲才接到电话,被告知情况略有变化,让她继续待命一天,明天等待新的安排。 下午各自休息,直到将近晚餐,关玲说有事要出去,让张一鸣自己安排。张一鸣很想知道她是否又接到什么新的指示,但又不便询问,虽然暗自着急,却也不可奈何。 4 关玲走后不久,张一鸣迎来一位不速访客,不是别人,正是中午意外遇上的易容。 “你的生意忙完了吗?我妈妈想请你去家里坐坐。”易容进屋后,一屁股坐到床上,翘了翘嘴说道,“为了帮你,我的清白都毁了。” “你这小丫头,怎么就清白都毁了呢?”张一鸣见她说得夸张,忍不住糗她,“你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沉迷于赌场,怎么就没想想自己的清白呢?你说说,这一阵又去玩了几次?上次赢的钱还剩下一个子儿没有?” 张一鸣这是捏住了易容的痛脚,她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不用说,那十来万肯定早不知又输到谁口袋里去了。不过刚刚蔫了不到半分钟,易容又变得理直气壮,“我赌点钱玩玩嘛,那只是娱乐,有什么关系。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是那方面的清白,现在我妈妈认为你是我的……男朋友,这不是清白被毁是什么?” “毁你个头。”张一鸣在易容小脑瓜子上敲一下,“你哪天还不起赌债,被人捉了卖去接客,那才真是清白被毁。我现在碰都没碰过你,毁你什么清白了。” “当然算。”易容摸着脑袋,撅着嘴,“我还没谈过恋爱,被你这样一来,我的初恋莫名其妙就没了,我的感情上不是白纸一张了。再说了,你怎么没碰我?今天中午你、你抱了我。” 这小丫头歪理还挺多,跟她再扯下去,估计一天也扯不清楚。张一鸣道:“好了,别再废话,你帮我我帮你,不然我可跟你妈说你去赌场的事情。你妈一定不知道这事吧?” 易容挤眉弄眼,做了个怪相,表示承认。 “今天回去后,你没跟你妈说出我的真实情况吧?”张一鸣又问,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没有。”易容突然神秘兮兮地又说:“我说出你的事情就暴露了我自己。我告诉你,我妈根本不知道我会易容术的事情,你到了我家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张一鸣这才想起,难怪易容母亲对他易过容的情况似乎毫无察觉,感情她妈妈对此一无所知,一窍不通。这倒好,张一鸣心情即刻放松好几分。 “那你这本事究竟是怎么来的?”张一鸣不免又好奇。 “那不能告诉你。全世界只有我师父一个人知道我会易容术。”易容得意洋洋,忽然醒悟,又道:“噢,还有你知道。” 张一鸣一笑,这小丫头,有点意思。 “那就走吧,我去见见我的丈母娘。”张一鸣收拾停当,拉起坐在床上的易容。演出已经开始,只好继续演下去了。 易容一下蹦起,忽然挽住张一鸣的手,很是新鲜的样子。“要装就装像一点,让我体会一下,找找感觉,省得待会露馅。” “小丫头,花样还不少,不要清白了?” “反正都已经没了,我不能白白跟你谈一次恋爱。”易容显得兴高采烈。 张一鸣哈哈一笑,挽着小丫头走出房门。 卷二十四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奇怪冲突 1 易容随母姓,她妈妈也姓易,经营着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所以张一鸣便称呼她“易总”。不知道易容爸爸的情况怎样,至少从张一鸣此刻坐在的这个家里看,这个男人存在的痕迹几乎没有。 易总的贸易公司主要经营产自东南亚各国的各类高档宝石,尤其像缅甸的玉石等,也少量经营南非的钻石。一年之中,她会多次前往东南亚那些国家,像泰国、缅甸什么的,有时一去就是一两个月,即便在国内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她也是在各地客户间联络生意,很少在家。家里有一个保姆,跟了她多年,从很小开始就照顾易容,几乎可以说把易容一手带大,至今易容的管教仍然主要是这个保姆负责。 张一鸣知道这些情况后,心里便想难怪易容野得跟没人管似的。像易容这样的小姑娘嗜赌成性,要说真不多见,大概或多或少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错,又无人管束,因此空虚无聊,喜欢寻点刺激。 “中午听你说是在跟朋友合伙做生意是吧?”说了些其它话之后,易总仿佛随意地问道。 张一鸣一听就明白,她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生意。张一鸣心里嘀咕几下,总不能说自己在贩毒吧?脑里转了几圈,想起易总自己的生意,忽然有了说辞。咳,张一鸣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我做的跟易总您差不多,也是进出口业务,而且主要也是从东南亚进口。” “是吗?”易总来了兴趣,“你是做什么的?我们不会是同行吧?俗话说同行是冤家,那可不好。”易总最后有些打趣的意思,说完这话,看了看易容的房间。本来这场谈话易容也在一旁,但易总想跟张一鸣单独谈,没多久便叫她回房去了。 “不会不会。”张一鸣连声道,“我们主要是进口一些……,呃,一些农产品。”张一鸣急中生智。追本溯源,罂粟不就是一种农产品?鸦片也好,海洛因也好,不过是经过不同深度的加工而已。“主要是一些经过深加工的农产品,我们不做初级产品。”张一鸣又补充道,这样显得更像那么回事,更加专业。不过张一鸣真担心她要接着问是些什么农产品,那他还真不知能否把故事编圆。 幸好,易总听完忽然微微露出笑容,意味深长地看了张一鸣一眼,便没有再问。 张一鸣暗自庆幸。 “怎么样,那么你的生意赚钱吗?” “还不错,这生意利润很高。” “哦。”易总微微沉吟,“利润高是好事。不过我们都是生意人,应该知道利润越高风险越大,看来你的生意风险不小吧?” 张一鸣一惊,有片刻错愕。这易总就跟她那古灵精怪的宝贝女儿一样,倒是聪明得紧。也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怎么的,说出些话来竟像是专门针对张一鸣一样。 “风险……当然……是有点。”张一鸣定了定神,“不过富贵险中求嘛,冒点险是没有办法的。” 易总微微点头,“是啊,人应该有点闯劲。不过,”跟上一句话一样,她忽然话锋一转,“也别太冒险。”一边说,她一边又瞟一眼易容房间,富有含义地接着道:“女孩子一般都希望有个稳定的家庭,钱嘛,只要够用就行了。所以,如果太冒险的事情,我建议你还是别做了。” 易总的表现让张一鸣想起华佳敏,也想起赵敏,今晚的情形真是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今晚是一出乌龙戏,跟易容的关系纯属虚构,被易总撞见则实属巧合。 对于易总的话张一鸣不便反驳,唯有先点头称是,然后解释道:“也不是很大风险,我会把握的。” 易总笑着站起身来,“好,我只是个人建议,你自己的事情当然自己决定。我在酒楼订了包间,走吧,我们边吃边谈。” 2 和易容母女吃完饭,回酒店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张一鸣闭眼靠在座椅背上,让自己放松下来。这时候,他才有心神回想刚才吃饭时候的情形。 易总是个颇具智慧的女人,这一点,越到后来张一鸣越深有所感。她时不时地在有意无意间说出的一些话,总让张一鸣感到背后似乎有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深意,却又像风一样缥缈,感觉得到,却抓不住。好在易总没有过多问起张一鸣的来历,而易容人又机灵,虽然事前没有和张一鸣作过专门的沟通,但在席间跟他的配合还算默契,两人见招拆招,总算没让张一鸣的身份露了馅。 也许是见到母亲表现出来的对张一鸣的感觉还算不错,虽然明知自己跟张一鸣的关系纯属虚构,易容仍旧满心欢喜。仿佛为谢谢张一鸣给自己挣了面子,易容给他又是夹菜又是盛汤,不亦乐乎。对于易容的殷勤,张一鸣一边笑纳,一边看着她变得像个大人似的,心里亦觉得有趣,要不是她妈妈在场,张一鸣会忍不住又要敲几下她的脑袋。 3 回到酒店,刚跨出电梯,张一鸣一眼看到令他惊讶的一幕。走廊里,在他的房门外站着三个女人,其中一个是关玲,另外两个不认识。关玲似乎和那两个起了冲突,张一鸣跨出电梯的一刻,所见正是关玲“啪”的一声抽了其中一个女人一记响亮的耳光。关玲出手显然不轻,只见那女人被打得头一歪,脸上立现五条血红指印。 从被打的女人懵在当场,半天没有反应来看,估计她有好一阵眼冒金星,头晕目弦。另一个女人见到朋友被打,自然不会坐视,朋友还没反应过来,她早扬起手向关玲脸上抽回去。 只可惜这俩女人哪里是关玲的对手,第二个女人扬起的手刚到半途,关玲早已后发先至,反手又抽了她一记耳光。此时两个女人都叫出来,她们扔掉提在手里的女式随身小包,一齐向关玲扑过去,张牙舞爪,其状甚是泼辣。 对于两个女人毫无章法的攻击,关玲根本不在话下,只见她不断隔开对方挥舞过来的手臂,每隔一下,还能反手抽对方一记耳光。关玲似乎越打越生气,只听得“啪啪啪啪”的,在张一鸣从电梯口跑向冲突处这短短的时间里,俩女已经不知挨了多少耳光,当张一鸣赶到时,她们已经没了刚才的泼辣气势,放弃对关玲的攻击,捂着脸一边哭叫,一边求饶起来。 关玲似还不解气,扬手准备再打,张一鸣赶到,从背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关玲以为是酒店保安赶到,喝一声“滚开”,同时奋力一挣,却没有挣脱。关玲心里惊奇,这保安倒有两把刷子,但惊奇归惊奇,她没有丝毫停顿,回身就用另一只手向身后“保安”抽来。 回抽之后,关玲另一只手又被张一鸣抓住,同时张一鸣也已经出声喝道:“你干什么?”关玲此时才看清背后是张一鸣。不知什么原因,张一鸣感到关玲今晚情绪有些激动,从而有点头脑发昏。 刚刚还在求饶的两个女人不知道张一鸣是什么人,见他抓住关玲,又听见关玲开始那一句“滚开”,她们只当张一鸣是见义勇为的绅士,见到有机可乘,这两个女人立刻不约而同向关玲后脑的头发抓去。此时关玲面向张一鸣,背对着俩女,无法能见到俩女的举动,但是张一鸣看得清楚。 张一鸣见这两个女人一会求饶一会嚣张的,出起手来也是抓到什么算什么,只图解气,不顾后果,完全是又赖又泼的德性,加上见她们衣着看似性感,其实品味低俗,张一鸣心中已大致猜出他们的身份。真不知道关玲为什么会跟她们动起手来。 面对两个女人抓过来的手,张一鸣只好顺势将关玲往自己怀里一揽,空出一只手来挡住她们。“你们干什么?没被打够是吧?”张一鸣眼中冷芒一扫着她们,沉声喝道。 两个女人这才意识到张一鸣跟关玲是一起的,只关玲一个女的她们已对付不了,现在又来了一男的,且面容冷峻,两个女人立刻噤若寒蝉,蹲下身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提包,拔腿跑了。 4 “怎么回事?那两个应该是做小姐的吧?你居然跟她们在走廊里打架?”和关玲回到她的房间,张一鸣沉着脸问她。 “别装了。你才知道她们是鸡?她们难道不是你叫来的?”关玲余怒未消。 “你莫名其妙,凭什么说她们是我叫来的?”张一鸣奇怪关玲怎么冲自己撒起气来,这件事情如何能扯到他身上来? “她们在敲你的房门。” “敲我房门怎么了?我跟本不认识她们,怎么可能是我叫她们来的?” “笑话,你玩每只鸡都是先认识的吗?昨天叫了两个还没玩爽,今天又叫两个,有什么不可能?就因为我在路上那句话,你就每天叫两个来。我知道,你就是故意气我,让我难堪。我跟你有仇啊?你要这样做。” 话至此,张一鸣对刚才走廊里冲突的起因猜出了大概,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倒霉的小姐怎么会敲到他的房门,而又恰好被关玲撞上。不过就算她们敲张一鸣的门,也不至于最后关玲对她们大打出手。其间总归该是有些波折,可是见关玲此时这样的情绪,张一鸣不想问她。 “你现在情绪激动,我不想跟你说。”张一鸣说着准备退出关玲房间回自己屋去。 “你站住。”关玲突然叫到,“你究竟是什么人?” 张一鸣一惊,站住了。 关玲的话是什么意思? 卷二十四 第二百三十二章 计将安出 1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张一鸣保持镇静,反客为主地说道,“你今晚情绪很奇怪,究竟是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了那两个小姐不是我叫来的。” “我说的不是那家两个婊子的事情。今晚老大跟我说,不希望你继续参与生意。”关玲说出了今晚一切不快的起因。 “不希望我继续参与生意?什么意思?” 张一鸣大感意外,也满是不解,可是看得出来,关玲自己也搞不明白,显得心烦意乱。 “就这个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老大说让我最好另外找个人负责货品运输的事情。” 意外变故让张一鸣愣住了,费了这么久的心思,进展也颇为顺利,难道在这儿功亏一篑?张一鸣没有太多时间细细思量,他必须做出一个恰当的反应。 张一鸣冷冷一笑,“让你另外找就另外找吧,难道我还稀罕这狗屁事情不成?当初本来也是老莫找我干的,不然我早到河内干我的老本行去了。妈的。”张一鸣开始生气,“真不该受老莫的蛊惑,要是到了河内,没准我早翻身了,还不像替你们做什么狗屁运输,人又累风险又高。”张一鸣越说越生气,“关玲我告诉你,我并不是想干你们这事,更加不是一定要跟你们干。就算我真想做这个,现在我也知道一些路子,我可以想办法自己干或者找别的人合作,我还不信中国就你们在做这买卖。不过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中午说跟我见面,结果人影都没见到一个,现在突然莫名其妙说不让干就不让干了,凭什么?有什么理由?当我是什么?”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关玲捂着耳朵叫起来,“我跟你一样不明白,我比你还烦。” 2 关玲是比张一鸣还要烦躁,这不光是因为她想把张一鸣留在身边的意图落空,更重要的是,作为一力推荐张一鸣的她来说,张一鸣被否定就意味着她也被否定,如果真是这样,其后果就决不会是让她另外找个人负责运输那么简单,也许让她另外找人只是对她的缓兵之计,处理掉张一鸣之后,接着处理的就会是她。这是关玲最担心甚至恐惧的,也是最坏的结局。 然而,关玲的心里此时更多感到的是烦躁而不是担心或者恐惧,究其原因,却是这次遇到的情况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样。除了不希望张一鸣介入生意,并没有其它任何迹象表明关玲所担心的最坏的结果有出现的可能。照理说,张一鸣作为关玲极力推荐的人选,而且以后也是在关玲身边做事,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上面是不会否决的。那反过来说,既然否决,则表明张一鸣有很大问题。所以今晚关玲应召到老大处,听到他这样的决定之时,真是吓出一身冷汗。 “是不是他、他有什么问题?要不要……?”关玲当即就问。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也觉得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勉强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这是关玲非常难以做出的一个手势,虽说只是一个手势而已,但关玲仿佛感到自己真要拿着一把刀,架在张一鸣的脖子上,然后那么“咔嚓”一下。想到这些,关玲就觉得有些浑身发软。关玲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但是这一次却感觉不一样,虽然张一鸣一直对她冷眼相待,但她总感到那是张一鸣有意而为之,那一定是有着某些特别的原因,而那一晚张一鸣拼命从阿飞手里救她的举动,关玲觉得那才是情急之下他的本性流露。 让关玲释然的是,对于她的问话,老大却显得很轻松,“没有,我就是不希望他介入到我们的生意中来,并没说他有问题,所以不需要对他采取什么别的行动。” “可是……”听了老大的话,关玲释然过后却是迷惑,“如果他没问题,为什么不让他干?而且你中午说见见他,结果也没去,现在怎么突然这样决定?” “其实这件事情不是我决定的,是大老板定的。包括中午临时叫我不去和你们会面,也是大老板的意思。” “为什么会这样?”关玲迷惑不解。 老大忽然暧昧地嘿嘿一笑,“也许是这小子艳福太好……” 关玲一愣,忽然想到,很可能是大老板早就派人,从酒店开始就暗中盯着她和张一鸣的一举一动,看见了张一鸣叫两个婊子进房的荒唐事,因此觉得这个人不太靠谱,怕他以后因好色而误事。想到这里关玲又恨得牙痒起来,刚才想着要对张一鸣“咔嚓”的时候心里那说不清原因的不愿、不忍和不舍都化为一腔怒气,暗暗骂到:没心肝的该死的男人,杀了倒好,有什么不舍的。 可是老大的话并没有说明,也许他也不完全清楚,毕竟是大老板决定的,而这个大老板关玲都没有见过,摸不清其心思。 关玲就这样带着满心的疑问、猜想,心烦意乱地回到酒店。 3 关玲回到酒店的时候,无巧不巧,正好见到两个一眼就能看出是鸡的年轻女子在敲张一鸣的房门,几乎想都没想,关玲即刻断定这又是张一鸣叫来的两个婊子。关玲这心里的火气别提冒得有多快多高。 走近两个小姐身边,关玲怒声问道:“你们干什么?” 小姐看关玲一眼,初时态度还算平和,道:“找人。” “找什么人?” 小姐再看关玲一眼,态度便有些不恭敬了,眼中白色的成分多了不少。“你是谁啊?管我们找什么人?” “这是我老公的房间,我不能管吗?”关玲大怒。 两个小姐大约也是老手了,这样的场面不是没有见过,并没有被关玲吓住,反而抓住了关玲话中的语病,“你老公的房间,那就是说不是你的房间了?” “我就在隔壁,怎么了。”关玲的房间是在张一鸣隔壁。 两个小姐忽然同声放肆地笑起来,“隔壁?哈哈哈,还冒充人家老婆,有俩夫妻不住一起的吗?” 小姐的话一矢中的,关玲就是冒充的,她心中底气本来不足,一时被两个小姐呛住,说不出话来。 小姐得理不饶人,其中一个装模作样地对另一个道:“大姐你也别这样说,说不定人家夫妻闹矛盾呢,所以人家老公才叫我们姐妹来安慰安慰。” 另一个用白眼瞥了关玲一眼,十分不屑地道:“小妹你真会替人着想,我看可能是有人暗恋男人,男人却看不上她,她却在我们面前冒充人家老婆呢。” 前一个这时也道:“大姐,那这样说,说不定还有可能有的人做着跟我们一样的买卖,说是老婆,其实是来跟我们抢生意的呢。哼,别以为穿得高级一点就人模人样,再高级也不还是出来卖的?不过是想卖个好价钱而已,有什么……” “啪”的一声响亮的脆响,关玲一巴掌已经抽到这个小姐的脸上,抽断了她的话。 这一幕,正好被刚刚回来的张一鸣看到。 4 关玲略去些不该说或者她不愿意说的,恨恨地把大概情况说完后,横了张一鸣一眼,便坐在床头生气,不再言语。 张一鸣没想到关玲的老大上面还有什么大老板,难道真是自己和乐乐、刘红在一起被他们发现了?若是这样,恶之花的人迟早会知道乐乐她俩不是什么做小姐的,进而如果他们探知她俩的真实身份,一切真相就将暴露。张一鸣心中暗暗着急起来。 看着关玲坐在床头闷不出声,张一鸣忽然感到不管怎么说,关玲对他的心意其实还是很真实的。如果恶之花上头的老板只是因为觉得张一鸣好色、放荡因而不太靠谱,那么这应该不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看来还得从关玲这里打开突破口,需要她再去替自己争取一下留下来的机会。 张一鸣刚才已经牛皮哄哄地夸口说不在乎做这个狗屁运输的事情,现在实在不好改口,唯一之计,只有让关玲自己主动替他争取。 看来……,张一鸣想到了可以怎么去做,却心中一叹,不由得有点鄙视自己,用这样的招数对付女人,即便她是敌人,张一鸣也觉得非常的不爽。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张一鸣一边想,一边开始轻声对关玲相劝道:“对不起,让你受了两个小姐的气。不过她们真不是我叫来的,我不知道她们怎么会敲我的房门。今晚我出去了,你也见到的,我也是刚回。”张一鸣的语气中第一次有了点可以称之为“温柔”的东西在里面。 关玲抬起头看着张一鸣,眼中有一缕惊喜。“你出去干什么了?” “我……”张一鸣的表情有点不自在,这又是一个可能让关玲生气的事情,“我到别人家里吃饭去了,就是今天中午那个……女孩子。” 果然,关玲的表情一变,“你……,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乱七八糟的人,也难怪老板不想用你。那个女孩子才多大?你居然也跟她……。算了,我都懒得说你。”关玲叹一口气,好在易容是正经女孩子,想到她,关玲只是感到无奈和不可理解,倒不像想到张一鸣跟一些个婊子在一起那么生气。 “我跟她其实没什么,就是因为她还小,我才不好跟她直说。我想过得一阵,她兴趣自然转移,就没问题了。”张一鸣信口说到,这其实是他当初对赵敏的想法,用在这里倒是得心应手,让关玲听来也觉得可信。 关玲看看张一鸣,似乎信了他的话。 卷二十四 第二百三十三章 矛盾心情 1 “你用的香水是Dior,对吗?”张一鸣忽然问。 “你怎么知道?”关玲的神情中惊异夹着惊喜,张一鸣居然能注意到她的这个细节,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关玲认为这表露出了张一鸣对她的关注程度。女人少有不喜欢被人关注的,尤其是被心仪之人关注,这样的关注越细致越令她们高兴,例如她们的衣服,她们的发式,她们的化妆,她们用的香水等等。关玲现在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对张一鸣是出于征服的欲望,还是真的有所心仪,总之,张一鸣的关注让她心里高兴。 “刚才,为挡那两个小姐,把你揽在怀里的时候,我闻到了。” “你对香水这么海熟悉?”关玲忽然想起张一鸣的劣迹和风流本性,不免又有些不快,“别拿我跟那些小姐比,我明天就换一种牌子。” “你不用这么生气,我没有拿你跟那些人比,那些人有用Dior的吗?”张一鸣平静地说,“其实,我只是对Dior熟悉,因为我以前的女朋友一直用这个牌子。”何止是以前的倪诗思,现在他的几个女人都用Dior。 “真的吗?”关玲的目光一下柔和起来,“那你喜欢这种香水?”关玲一点不计较张一鸣提到女朋友的事情,一则她听出“以前的”三字代表的含义,二则她也从没指望过张一鸣会是感情上的“处男”,只要不是那些令她难堪和生气的出来卖的女人,能把她和张一鸣以前的女朋友相提并论,关玲的心理上非但不排斥,还有点欣喜。 “我也不知道。反正今晚闻着你的香水味,很……舒服。你的香水用得很淡,要不是刚才搂着你,平常还没注意到。” “我平常不是每天都用。” 恰好今晚用了香水,而且是Dior,是一种机缘?关玲的心中没来由地欢喜,正如她自己所言,她并不是每天用香水,用与不用纯粹看心情,随性而为,而且,她也不是固定用Dior,她有很多牌子的香水,几乎所有著名品牌都有。 “我……,我回房去了。算了,我也不想问什么究竟,明天我走我的路,你再找一个帮你运输的人吧。”张一鸣迈动脚步,往门边走去。 “你站住。”关玲叫到。 张一鸣停步看着她。 “你……不想再仔细闻一闻Dior的香味?” 2 应该说,目的达到了。可这一刻,张一鸣站在那里,心里真是十分的犹豫,对自己的鄙视感再次强烈升起。张一鸣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对于成年人间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他一般不会拒绝,可是把这作为一种伎俩去欺骗女人,他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关玲也看着张一鸣,从她此时眼里的期待,张一鸣忽然感到,她是恶之花成员也好、她是毒贩也好、或者她害得周甜致死那天表现的凶狠毒辣都好,就算有着这一切身份和特性,她也还是个女人,在某些方面,她会跟所有女人一样容易受伤。为了周甜,张一鸣可以找机会杀了她,为了欢欢,张一鸣也可以蹈灭整个恶之花,但是,是否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她? 张一鸣走回关玲身边,将她从床头拉起,揽进怀里。关玲的身子柔软而无力,加重了张一鸣沉重的感觉。 张一鸣半天没说话,就这么默默地搂着关玲,脑子里晃的却全是周甜和欢欢的影子,尤其是周甜,张一鸣觉得她就在那遥远的上面看着自己,用那充满内秀光彩的美丽的眼睛,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腼腆和沉静。 “你……打算这样闻一闻就够了?”关玲终于忍不住出声。 “关玲,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这样就挺好了,就这样吧。”张一鸣终于决定不要走得太远。 关玲推开张一鸣,重又坐回床头。“你这种人,小姐可以一次叫两个,在我这里却……。说真的,我好几次看着你的眼睛,总觉得我是不是跟你有仇,你对我的眼里总是……厌恶?仇恨?唉,算了,我也说不清楚。” 张一鸣不知道是自己的情绪隐藏得不好,还是女人的直觉太厉害,他没想到关玲会有这样的感觉。对此他只能回避,越解释越可能被关玲看出端倪。“你不要总记着我叫小姐的事情,你叫我别拿你跟她们比,其实你自己总跟她们比。她们是出来卖的,付过钱就完了,两不相欠,再无瓜葛。但你不是,我不能像对她们一样对你。”张一鸣避重就轻,只提及关于叫小姐的事情。 好在关玲并没有过多地纠缠于自己的感觉,也许那感觉太模糊,她自己都把握不准,何况,张一鸣话中的新的潜台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是说,怕我纠缠你?”话虽这样说,关玲的心里却有一丝欣喜,至少张一鸣没有对她抱着先玩了再说,最后甩掉就是的想法。对于充满欲望的,会同时叫两个小姐来发泄的男人而言,这是难得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面对她的时候,他至少是认真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虽然暂时得到他的身体这么困难,但是一旦得到他的身体,是不是也就得到了他的心呢?这意外的认识让关玲忽然心情很好,她决定不在乎以后张一鸣对她的任何态度,努力去争取一件自己以前从没想过的事情。 “其实,你应该不会缺少男人,对吧?这样说希望你别生气。”张一鸣没有回答关玲的问话“可我缺少你这样的男人。”关玲一点不生气,她干脆把话挑明了。 张一鸣忍不住自嘲地一笑,“我是什么样的男人?” “是我心里真正喜欢的男人。” “怎么可能,你了解我吗?” “算了算了,别说了,越说越老套,就像千篇一律的影视台词。”关玲显得急切而没有耐心,“我是成年人,我的选择自己负责,你管我了不了解你。就算以后死在你手里,那也是我自找的,行不?” 张一鸣眉头皱了皱,觉得一种无奈。“再说吧,既然你说自己是成年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你先休息,我也回房去了。” 关玲一下站起来,“你再闻一下Dior的香味。” 张一鸣知道她的意思,抱了抱她,顺便在她耳边道了“晚安”。 关玲突然在张一鸣脸上亲了一下,“我们在广州再呆几天,缓一缓我去找老大,一定要将你留在我身边。” 3 第二天上午,关玲拉着张一鸣陪她逛街,在心理上和行动上,现在她都以一种全新的态度对待张一鸣。过去关玲把张一鸣仅仅看作自己的一个马仔,她能对马仔表示兴趣对于马仔而言应该是莫大的荣幸和机会,他们应该受宠若惊抓住不放才对,偏偏张一鸣的表现大大出乎她之意料,这使得关玲又气又恨的同时,更加有强烈的以挽回面子为目的的征服欲。经过昨晚之后,关玲忽然认识到是有可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心的,于是她的心理角色回复到一个女人的状态,她现在是一个要捕获心仪的男人的一 “怎么样,这双鞋?”最先到的是一家高档鞋店,张一鸣脑海中还在转着昨晚那些问题的时候,关玲翘起一只脚,让他看她试穿的新品凉鞋。 恍惚中,张一鸣错以为是在陪自己的那几个女人在逛街,他扫一眼关玲脚上的鞋,皱眉摇头,“怎么忘了?我不喜欢这类型的款式。”张一鸣说罢又扫了一眼柜台,指了另一双道:“那双。”那是一双精致典雅的细高跟鞋,张一鸣无法掩饰自己对这类款式的偏好。 对于张一鸣的话,关玲先是一愣,继而一喜,不管张一鸣恍惚中把她当成了谁,总之是一个亲近之人是没错的。何况,关玲因此知道了张一鸣的一个偏好,不,应该说是第二个偏好,第一个知道的是他喜欢Dior的香气。 关玲想都没想,直接报了鞋码,让服务小姐取来对码的鞋,打包买下了。 4 “刚才你把我当谁了?”在逛服装店的时候,关玲才喜滋滋地向张一鸣问起。 “什么时候?” “买鞋的时候。” 张一鸣一愣,回想刚才的过程,这才意识到自己当时走神了。 “没谁,我没把你当谁。”张一鸣掩饰。 关玲微微一笑,也不争辩,却又道:“是那个喜欢Dior的‘前’女朋友?”她特意将“前”字说得很重。 张一鸣这才发现,她今天的香水味略重一些了,不用搂在怀里也能嗅到淡淡的Dior的气息。“以后不要再提她。”张一鸣沉声说道。 “好。”关玲答应得很快,同时一伸手,挽住了张一鸣的胳膊。 张一鸣略为皱眉,用另一只手想褪下关玲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关玲却紧紧挽住不放。“我要这样。”她说。 从今天关玲置他的拒绝于不顾,软磨硬泡终于把他拉出门陪着逛街,张一鸣就发现过去的对待关玲的招数不管用了,她不再在乎他的冷眼相待,她拿出了女人的特权——“我就要”。而张一鸣发现对关玲的老招数失灵的时候,关玲心里却高兴地发现了对付他的有效的招数,原来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 此时,张一鸣拨不开关玲的手,无可奈何,只好任由她挽着了。又逛了几家服装店,既然刚才买鞋都发表了意见,这时候关玲再问什么,张一鸣索性依着自己的喜好“钦点”了几套衣裙,关玲都是二话不说,立刻买下。张一鸣觉得现在这状况有点不妥,却又无可奈何,没有什么良计可施。 “我突然觉得,不要你参与到生意中来其实也是一件好事。”关玲挽着张一鸣逛了一阵后忽然说道。 “为什么?”张一鸣顿时警觉,她不是打退堂鼓了吧? “我想……”关玲把头也靠到张一鸣手臂上,“如果你成了自己人,我是说过日子的那种自己人,我真不愿意你也做这个生意。”关玲的声音有些落寞起来,“做这一行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谁愿意自己的亲人做这个?” 关玲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去了,有些出神。 张一鸣也呆呆的有些出神了,但他想的跟关玲却不是一回事,他是忽然感到自己找到了昨晚一直在找的问题的答案。 难道竟是这样?张一鸣突然感到害怕,他急切想证实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但却又强烈感到自己肯定猜对了。 卷二十四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再会易总 1 张一鸣不顾关玲的万般不高兴,留下她一个人逛街购物,自己则先行离开了。他本来也是想陪着关玲逛完街再做打算,只可惜揭开真相的念头纠缠在他心里,无论如何挥之不去,就算继续逛下去,他也是心不在焉,神不守舍。 对于张一鸣突然提出要离开,关玲自然老大不愿意,今天是她和张一鸣结识以来最有感觉的一次相处。关玲如今对张一鸣转变了策略,她学会了使性子,而不像过去那样拿着端着,所以此时张一鸣想要离开,她挽着张一鸣的手不依不饶,无论如何就是不放。 “我真有事。”张一鸣想扳开关玲的手,可又不敢太用力,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中俩人成扭打之势,结果当然是无法扳开。 “你有什么事?非得半途把我一个人甩在这里?” “我的私事,用得着跟你说吗?” 要是一天前,就冲张一鸣这句话,关玲怕就一把甩开他了。可是现在,张一鸣这种老招数不管用了。 “我不管,不跟我说清楚就不让你走。”关玲把手挽得更紧,身子也在张一鸣手臂上贴得更紧。 张一鸣没辙了,觉得头开始大起来。他左右四顾,又道:“人家都看着呢,你这个样子。” “看着就看着,我很丢人吗?” “丢人……当然算不上,不过……” 不过什么?张一鸣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对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关玲,再说什么气她的话肯定无济于事。无奈之下,张一鸣只好祭起最后的法宝,也是他对付女人的拿手好戏——“哄”。基本上来说,对于女人,男人只要哄得有水平、有艺术,她们几乎没有不吃这一套的。 承诺了今天晚上的一次烛光晚餐,外加在商场里当众主动亲了她一下,张一鸣才得以从关玲身边脱身。张一鸣知道这样做欠妥,会让关玲误解他的态度从而形成更大的期待,但他实在急于离开,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2 离开关玲,张一鸣径直来到易容家里。 易容不在,只有易总正独自在客厅里泡着功夫茶,自斟自饮,对于张一鸣的到来,她看上去不太意外。 “来找易容?这丫头又不知玩到哪里去了。”易总示意张一鸣在茶几边坐下,“喝杯茶,慢慢等。” 张一鸣坐下来,易总又道:“现在外面炒作普洱,不过我还是习惯铁观音。不知道你怎么样?有喝茶的习惯吗?” “我无所谓。”张一鸣端起眼前的一盅茶,咕隆一下倒进嘴里。 易总看着他的动作,道:“你今天看来很急躁。” “是吗?”张一鸣放下茶盅,“易总您倒是很沉得住气。” “哦?我有什么该沉不住气吗?”易总好整以暇地问。 “如果我说我不是来找易容的呢?”张一鸣看着易总的脸,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吗?那你是来找我的?” “你怎么知道?”张一鸣紧追着问了一句,以为抓住了易总话中的漏洞。 易总不禁失笑,“我们家就三个人,你不找易容,当然就是找我了。总不至于你是来找阿姨的吧?” 阿姨就是一直照顾易容的那个保姆。易总的话很有道理,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张一鸣听了自己也不禁笑起来。笑归笑,易总不急不徐的沉静让张一鸣更加相信自己此来前心中的判断,而看得出来,易总也不是想着力隐瞒什么,她似乎只是在饶有兴致地和张一鸣在玩一玩哑谜游戏,并不在意什么时候揭穿谜底。 既然易总和缓,张一鸣便也收起急切之心,慢慢周旋起来。“易容天天在外面瞎混,您好像也不太着急。您对她总是这样放任自流、不加管束?” “哈。”易总笑了一下,“这孩子是挺野,留给以后她丈夫管吧。” 张一鸣有些惊愕,作为一个母亲,易总这样的想法倒是很新颖少见。“您是真这样想,还是开玩笑?” “一半一半吧。其实这并不是我想这样或者不想这样的问题,应该说大多数女孩子会是这样,慢慢长大后,父母的话听不进去,但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却言听计从。所以说,女孩子如果没有遇到好男人,容易吃亏上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说,您觉得现在直接去管教易容,还不如在她未来的丈夫人选上把好关。管好她未来的丈夫比直接去管她更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是吗?”张一鸣若有所悟。 “某种程度上说,是这样的。”易总正色说道。 3 “所以,当您本来准备不动声色地悄悄考察一下关玲新找来负责运输的人选,却发现考察的是毛脚女婿之后,您决定不让我继续参与生意上的事情?” 张一鸣终于把话挑明了。原来,他今天陪关玲一起逛街的时候,受到关玲说话的启发,忽然想通自己被大老板否决的原因,那就是——易容的妈妈,具有雍容的成熟妇人迷人风韵和睿智的成功女人高贵气质的易总,正是关玲背后的大老板。她否决张一鸣的动机很简单,因为张一鸣可能是易容未来的丈夫,所以从保护女儿幸福的角度出发,她不希望张一鸣从事与毒品相关的任何事情。从这一点判断,她肯定对易容也完全隐瞒了自己所从事的事情,在易容心里,自己的母亲不过是一个珠宝商人而已。 张一鸣想起跟易总上次见面时候她的那些句句充满机锋的话,想起她让自己不要从事太大风险事情的劝告,想起自己说在从事农产品进出口贸易的谎言,只觉得滑稽而难堪。 易总看着张一鸣点点头,“你真的很聪明,我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就想过最终可能会被你发现真相,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易总的话等于正式承认了张一鸣的猜想,可这一刻,张一鸣发现自己没有一点揭穿谜底的欣喜,看着眼前的大老板,再想起易容,他反而有一丝烦乱涌上心头。虽然易容整天游手好闲,有时候还有点调皮捣蛋,但不管怎么说都还算是一个纯真的姑娘,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一个普通商人,而是贩卖毒品的大亨,她会怎样呢?如果她进一步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张一鸣的敌人,两人间最终将发生不可避免的冲突,她更加会怎样呢? 想到这些,张一鸣忽然对眼前的易总非常生气,她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去贩毒,而且居然正好是他要对付的幕后大老板? 4 “你好像对我的决定并不认同?”易总看出张一鸣脸色的变化。 “您觉得我该认同吗?”张一鸣有点赌气意味地反问。 易总感受到张一鸣的情绪,沉默了一下方道:“我想你主要是觉得你的自主权限受到了干涉,所以不管我决定的内容是什么,你都心里别扭,因为你不认同的是我的方式。关于这一点我请你原谅,因为开始并不想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不可能和你商量这件事情。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易容好,这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吧?” 易总的话不能说一点不对,张一鸣最初的心里可能是有一点受到干涉的不爽,不过现在他的烦恼却基本与此无关。 “易总,您觉得不让我参与生意有很大意义吗?您想过没有,对于易容,您比我重要得多,您是她妈妈,我不过是一个外人。如果真为易容着想,您不觉得该是您退出生意更好吗?”张一鸣的话虽说是乘口舌之痛快,泄心中之郁闷,不过他也真是存有一丝幻想,希望易总能撒手这毒品生意。 现在看来,不论作为贩毒的头目还是作为恶之花成员,易总都将与张一鸣存在敌对。但是如果没有贩毒这档子事情,恶之花与桃李结之间不过是江湖恩怨,即便最后要做一了断,作为桃李结的门主,张一鸣自信能够控制事态大小,而贩毒则不同,张一鸣要想替欢欢赢得将功赎罪的机会,必须协助警方端掉这个贩毒团伙,而一旦警方介入,后果就不是张一鸣所能控制的,易总作为贩毒团伙的头目,其结果可想而知。张一鸣此时无法也不愿想象自己成为易容的间接杀母仇人之后,易容将会是怎样的反应。 “小段,这样幼稚的话不像是你说的。我怎么可能退出生意呢?你以为我们这个行当是想进就进,想退就退的吗?要不是有我在,你也别想退出去。” 张一鸣知道易总的这话大概是真实的,他皱皱眉,没有出声,心里有点身不由己和无力回天的无奈,是为易总,也是为易容。 “那您也不用阻止我参与生意。跟您说实话,我不可能是未来那个替您管教易容的人,您难道不觉得我和她之间差距大了点?我一直把易容当成小妹妹看待。”既然无力改变一点点现状,那总得把自己最初的目的达到,毕竟救欢欢是势在必行的,至于最后怎么处理好与易总和易容有关的事情,张一鸣一时无计,也就暂时不去想它。 卷二十四 第二百三十五章 烛光晚餐 1 张一鸣以为自己这话一定会惹得易总很生气,毕竟那天他搂着易容是易总亲眼所见,而后来到易家拜访等等过程中,他也没有明确表示和易容的关系不是易总以为的那样。 但是易总并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她的神情很平静,“说实话,刚刚见到你,我是觉得你跟易容之间的差距大了点。我知道易容这孩子好玩,什么新鲜花样都想试一下,所以我想她跟你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新鲜刺激而巳。” “事实差不多也就是这样。”张一鸣接过话头,“刺激倒谈不上,但对她来说肯定新鲜。”张一鸣想起易容要挽着他的手找感觉时候的样子。 这时易总却又摇了摇头,“我对事情有自己的判断。你们俩之间究竟怎么回事,我不会因为你们今天说这样就相信是这样,明天又说那样就有相信是那样。我虽然不常管易容,但是并不是不了解我的女儿,她以为自己跟你是一时新鲜,你也这样以为,这我都相信。不过,她自己肯定都没有意识到,她可能是真的喜欢你了。这才是我的观察和判断,也才是我做决策的真正依据。 张一鸣皱皱眉,一时无言以对。“您凭什么这样判断?”稍过一阵他才问道,问过之后又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无论易总给不给答案,或者给什么样的答案,他也不打算就此问题争辩或探讨下去,因为这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似乎易总的想法跟张一鸣类似,她也无意于在这个问题上跟张一鸣做一番探讨,或者给出若干证据进行一个严格周密的论证,她只是微微一笑,像是自言自语,“看着她面对你时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就知道她长大了,唉……” “不管怎么说,我希望您重新考虑您的决定。我是指不让我参与生意那个决定。”张一鸣不再迂回,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你对这门生意竟然这么有兴趣?”易总略微显出意外地问。 张一鸣苦笑一下,有几分无奈地道:“您错了,我对这门生意谈不上兴趣。我是怎么掺合进来的相信您早已经得到报告,一句话,阴差阳错,半推半就。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做了,我也没什么好后退的。更主要的是,您不能把我的退出和易容的未来联系在一起,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就算您坚持要我退出,我也想现在跟您说清楚,我肯定给不了易容您想要的那种安全美好的未来。” 张一鸣的话以退为进,他相信这样更容易取信于易总。易总是个相当有智慧的女人,这一点张一鸣从先前的接触已经知道,从她能把恶之花的毒品生意做得这样风生水起也可以证明,所以张一鸣不想为了留下来而在她面前装出对毒品生意有多大兴趣的样子,那样太容易出破绽。 果然,易总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我做事一向不喜欢强求,既然你确认你跟易容不会……。好,你的要求我考虑考虑。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易容的关系,我还是蛮愿意你帮我做事的,从你那天把这门生意对我说成是深加工的农产品,就知道你很有急智……”大概是想到张一鸣对毒品生意的全新诠释,易总也有些忍俊不住,话没说完已经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后面的话便也没说下去了。 就这时,易容回来了,见到张一鸣居然在,大喜,一屁股挨着他坐下,嚷道:“早知道你要来我就不出去了。怎么不告诉我?” 张一鸣看着易容眼里闪耀的光彩,忽然想起刚才易总说的“兴高采烈”四个字,看来还是母亲对女儿的观察仔细得多,而他一开始只想着和易容演一场戏而已,完全忘了演员可能不知不觉会投入戏中。 2 因为“兴高采烈”的易容回来了,张一鸣和易总的谈话便告终止,而且张一鸣原本打算回酒店的计划也泡汤,中午他留在易家吃了午餐。期间关玲来了几次电话,知道他中午不回,便提醒他不要忘了对晚餐的承诺。 下午回到酒店,虽然离晚餐时间,尤其是离烛光晚餐所需的天黑还早得很,但关玲已经有点等得不耐烦,差点又拿出原来那种老板对马仔的态度,想对张一鸣发脾气,刚拉着脸问了句“怎么才回来”,张一鸣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大约又自己醒悟过来,忙换上笑脸,改口道:“人家想等你来看看,今天买的衣服穿着好不好看。”买衣服的时候,都是张一鸣钦点,关玲试都没试就买下了。 张一鸣有点意兴阑珊,确认易总是恶之花贩毒的幕后大老板本就让他措手不及,而经易总点破后,他又才发现易容见到他的时候的确“兴高采烈”,这“兴高采烈”背后的含义,不论易容自己明白或意识到没有,对张一鸣而言都是难以处理的,尤其在易总具有这样特殊身份的背景下。现在,再有关玲这样夹在里面,还加上有身负的必须完成的使命,张一鸣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一团乱麻中,理不清又剪不断,而且暂时也不能剪。他不禁想起法能大师对自己命运的预言,“命里桃花很重”,这一点张一鸣早暗中觉得应验,只是这桃花究竟是运是劫,他一直心存幻想,现在面对这比以往其它时候——例如当初面对赵敏的问题之时更加难以把握和处理好的状况,张一鸣有点沮丧地感到自己所犯的桃花越来越不像是“运”。唉,张一鸣心中不由叹一声,自我鼓励地想到,法能不是说是运是劫除了机缘造化,不也还看个人的所作所为吗? 张一鸣自身对于运也好劫也好倒并不在意,但他始终担心的,并且随着身边女人的增加越来越担心的,是这些劫数落到他所爱的那些女人们头上。就像这次,如果在关玲或者易容再或者易总面前稍有什么处理得不周到,身份或者目的暴露的话,最后受累的都是欢欢。欢欢要出了什么事,姚静和乐乐如何能够安生?她俩现在之所以能够没事人似的各自该干嘛还干嘛,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男人,也就是对张一鸣不折不扣的信心,她俩坚信自己的男人能救出自己的姐姐,尤其姐姐也是他的女人。可要是最后的结果竟然不是这样,光一个姚静,就算她什么埋怨责怪的话不说,就自个坐在那儿哭,恐怕眼泪也得把张一鸣淹死,而乐乐呢,别看她现在衣着得体举止大方,十足一高级白领丽人的模样,真要欢欢没救了,别说白领,就是金领,乐乐只怕也要提着刀去砍人了。再说刘红,虽然她跟欢欢没怎么接触过,但跟姚静和乐乐可早已经是亲密无间同床侍夫的房中姐妹,那俩寻死觅活了,她又怎可能置身事外? 张一鸣努力排除脑海中联想起的这些不愿见到的景象,对关玲笑笑,道:“你这身材,穿什么都好看。再说衣服是我选的,那还能错得了?我不用看了。” 只一句,立刻让关玲笑靥如花,喜滋滋地嗔道:“你就想偷懒。就算好看,也看看哪一件更好看嘛,我今晚穿最好看的那件去吃饭。” 想到这烛光晚餐,张一鸣真想说不去算了,但看关玲这架势,怕是没法推掉,张一鸣迟疑一下,终于没有开口。 3 张一鸣既已回来,关玲倒有耐心了,一直待到天色全黑,确保烛光晚餐有足够的情调,她才拉着张一鸣出发。随关玲来到在珠江边一栋大厦第20层顶层的一处餐厅,餐厅相当高级,张一鸣以前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关玲怎么知道这里的。上去后,关玲一个眼色,迎宾小姐径直引他们到一间临江的包厢雅座,进房之后,只见晚餐所需物件早一应俱全摆放就位,两颗小巧精美造型别致的红烛上,火苗跳动,烛光摇曳:张一鸣这才知道关玲早已做好安排。 “怎么样,满意吗?”关玲关上包厢的房门后问。 “对不起,应该是我做好这一切,然后对你问这句话的。”张一鸣看着眼前的一切歉意地说。这是张一鸣的真心话,不管怎么说,他是男人,又是他承诺的烛光晚餐,无论对关玲是真情也好假意也好,男人就该有男人的风范。 关玲的眼里刹时柔情万千,“有你这句话,我做什么都值了。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跟我以前接触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也怪我自己没层次,接触不到什么好男人。你要不是落难后阴差阳错找到老莫,恐怕我也没机会见到你,更别说有今天这样的晚餐。你……,你要是永远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为你做什么都行。真的,我保证。” 关玲的眼光由柔情转为热切,灼得张一鸣心里一阵阵发虚,他转头望向窗外,只见珠江两岸灯火点点,江面上亦有各式船舶的灯火点缀其间!此情此景给人十分浪漫的感觉,难怪关玲要拖到天色全黑才来这里,看来她是定下了餐厅里视野最好的包厢。可惜再美好的夜景也解决不了此刻张一鸣心中的为难。 4 张一鸣不知道,就在他眺望美丽的珠江夜景,躲避着关玲热切目光的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遥远的北京,赵敏也正怀着跟他几乎一样的复杂的心情,身处在另一个同样是烛光摇曳的晚餐之中。